站在山林中的几个护卫皱起眉头。
“怎么不自言自语又打起鼓了?”一个说道。
“谁知道,这瘸子也古古怪怪的,要我说根本就用不着盯着她。”另一个低声说道,“二小姐怎么可能跑回郁山来?这么久了,早出了巴蜀地界了。”
“上边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呗。”又一个说道,他侧耳听着鼓声,形容渐渐凝重眼神却有些迷离,“真好听的鼓啊。”
一声一声慢,两声三声连连,咚咚咚的声音竟然也能听得人心激荡。
如泣如诉,却又带着激扬。
山崖下探出的树枝晃晃悠悠的被甩了出来滚落而下。
“鼓琴瑟。”
谢柔嘉靠在洞壁上自言自语。
“打出这种气势,也不辱鼓八音之首的威名了。”
她又吐口气笑了笑。
“说劝我走,干吗又打出战鼓来,到底是让我走,还是让我战,是我不甘心,还是你不甘心啊,这么大的杀气。”
鼓声停歇。
谢柔清握着手里的鼓槌看着远山一刻。
“走了。”她大声说道,抓过拐杖撑住站起来。
回过神的水英忙牵牛。
主仆两人一牛沿着山路晃晃悠悠的下山去了。
谢柔嘉站在山洞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上面大喊一声,紧接着几块山石砸下来。
哗啦啦的带落一片土石滚下去。
“行了,别疑神疑鬼了,走了走了。”
头顶上传来护卫们的说话声,紧接着脚步碎碎而去。
谢柔嘉席地而坐,看着远山上夕阳铺下一片红光。
老海木竟然当巫师了,看来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谢大夫人了,安哥俾也被要求进城,但他记着自己的话跑回山里来。
看来那一世谢大夫人选中安哥俾为婿,肯定是因为老海木的缘故。
事情一步一步的沿着那一世的轨迹开始了。
不知道谢大夫人什么时候开始发疯开山挖经。
那一世肯定开山挖经了。否则五叔拿不到全部的经书,但上一世是什么时候开山挖经的呢?
她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不,不,好像是有点印象,就是生了兰儿安哥俾偷偷来看她的那次。
“大爷说给兰儿的。”江铃将虎牙递过来,“说去办事,办完这件事就能多看看小姐和小小姐了。”
她当时根本就不想多见他。自动忽略了江铃的那句话。然后再见他就是死人了,脸都烂了。
那不是被马踏烂的!那是被砸的!
谢柔嘉蹭的站起来。
一定是的,他办的事一定是去开山挖经了!
对。然后他死了,自己也被踢出门再嫁,然后五叔送了赤虎经,全本的赤虎经。
赤虎经怎么落到五叔手里的?谢大夫人费尽心机的挖经怎么肯给五叔?
谢柔嘉在洞里转了转。焦躁不安。
不急,不急。不要想那一世的事了,现在一切都没发生,看现在,看现在。
她深吸几口气。
虽然那一世挖经大概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距今还有四年,但老夫人的死推后了两年,谁知道挖经的事会不会提前。
毕竟现在谢大夫人的疯狂。不亚于那一世失去谢柔惠之后的疯狂,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
谢老夫人说谢家上一次的运势就是因为茹大丹主的开山挖经被损。再挖一次,郁山必然断绝。
那一世是不是也正因为如此,断了郁山,绝了谢家的根基,所以出了毒砂,酿成了泼天大祸,谢家最终倾覆。
你要绝山的命,我就只有先绝了你能做这件事的命。
谢柔嘉攥紧了拳头。
夜色渐渐笼罩了山脉,淡淡的星光闪烁,照着山顶上凝聚的雾气恍若云纱。
一只如玉般的小手从山崖下伸出来,试探着抓住崖边的山石,但就在手要落在山石上的时候,斜刺里冲过来一个人影,伸出手握住了这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