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小声道:“我总觉得他很孤独。”
“谁?傅研生吗?”陶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长长叹了口气,“他们医学系向来是神仙打架的地方,竞争激烈,有距离也正常的。”
唐祁镇点头认同,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交织,太阳穴都有些胀痛。
两人间又陷入短暂的沉默,陶墅淡淡道:“别想那么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傅研生自己的选择,你又不可能帮他分担。”
这话正中唐祁镇的心事。他倒是想分担,结果对方非但不给机会,还特喵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
想到他用带血的手摁住自己的脖颈,唐祁镇在大太阳下都能脊背发毛直打冷颤。
正缩在大衣里自闭,听裁判举着大喇叭喊道:男子4X100米接力赛,第一组同学上跑道,快点!
他往操场上看了眼,发现谷学浩他们已经站在道上,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不由激动地起身,打算上前观看。
周围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同学,都在自顾自玩手机,根本不关心比赛。唐祁镇觉得自己很突兀,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回座位。
班长翻了翻秩序册,大声吼道:“别玩手机了!我们班都开始比赛了。”
这才有人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敷衍地朝操场上斜了几眼。
他有些落差,记忆仿佛还停留在高三。虽然他们是个美术班,经常会有人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去外地培训,但班级的凝聚力还是很强。特别是最后冲击文化课的时候,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十点,大家待在一起背书算题,教室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会因为运动会的一张奖状而兴奋鼓舞;会因为讨论自己想去的学校、想要的未来而渴望得泣不成声;会手拉着手飞奔过成人门,哭着说长大了……
18岁就像一道分水岭,隔绝了年少的炽热与年长的沉静,跨过那道门后,世界渐渐安静了。
唐祁镇叹了口气,明明过上了理想的生活,他却开始怀念曾经在未知里煎熬的苦与乐。
“怎么了?”陶墅拍了拍他的肩,“感觉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啊…没事,”唐祁镇吸了口气,“就是突然觉得大学里的班级意识淡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