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锤。”小曼怒骂,“你吹得什么鬼!”
丁大锤看到她大喜——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个心情,但不管了。
“小曼姑娘!”他喊道,疾奔过来,又讪讪解释,“我不会吹,还是没学会。”
小曼冷脸说:“不会吹就别吹,你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快滚,当你的皇后护卫去吧。”
丁大锤道:“一日为山贼,终生为山贼——小曼姑娘,我要见老大。”
小曼冷笑:“见到老大做什么啊?传达你们皇后娘娘的命令吗?”
丁大锤点头:“是。”说罢也不怕小曼冷脸,大声喊,“木棉红——皇后有诏——”
小曼从来不知道这个山贼有这么大的嗓门,她气恼地喊:“你给我闭嘴。”
但就算丁大锤闭嘴,身后的沟壑里已经有人走出来。
女子粗布衣裙,腰裹长鞭,以布遮面,就像先前一样。
“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木棉红轻声问。
丁大锤看着这个女子,心里叹口气,老大就是老大,他永远取代不了老大在皇后眼里的地位——还好没有举报。
“老大。”他施礼一拜,起身,按照楚昭的吩咐,再施礼一拜,“楚小姐说,战事危急,主帅新丧,家中兵马不够,借大当家人马上阵杀贼。”
小曼冷笑:“皇后娘娘真是客气啊,我们那里当得起借,我们就是贼。”
“小曼。”木棉红道,“不是皇后娘娘在跟我们借。”
先前那一声皇后有诏,是请她出来一见。
她奉诏出来,丁大锤对她施了两个礼,第一个是他见过老大,第二个则是替楚小姐施礼。
楚小姐说家中兵马不够,来跟她借人马一用。
是楚小姐所求,是楚小姐的家事。
木棉红对丁大锤道:“皆是边郡乡邻,唇亡齿寒,木棉红必当全力以赴。”
丁大锤也不多说,抱拳一礼,转身疾奔。
小曼急道:“姑姑,你看她,她都不肯喊一声——”
“喊母亲吗?”木棉红说,伸手抚了抚小曼的肩头,“她如果这时候喊我母亲,反而是要挟。”
她的女儿是个良善的孩子。
知道只要开口,不管是什么,她都会答应,义无反顾。
但以当家人的身份邀请,让她木棉红有情有义。
木棉红仰头向天空发出鸟鸣,比起丁大锤适才的声音,清脆犀利,将千疮百孔的沟壑掀起,无数的飞鸟从中应声而起,铺天盖地。
乡邻有难,保家宅,护平安,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