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看他神情差点就被戏弄了,钟长荣呸了声。
“我都这样了,去她那里能做什么?”谢燕来冷笑,又拉长声音,“不是有人追着将军你自荐要去嘛,那种人不用白不用,往死里用。”
“我们阿昭根本不需要人帮忙。”钟长荣倨傲说,“你就负责把援军带过去就行了。”
说到这里打量谢燕来一眼。
“这种任务,你躺着去就行,到了之后,也不耽误你继续躺着养伤。”
摇椅上年轻小将挑眉看着他,要说什么。
钟长荣制止他,淡淡说:“还有,你现在功劳太大了,我不会让你留在云中郡,以免你分走我的权利——谢九公子。”
是啊,他除了叫谢燕来,还是谢家九公子。
如今邓弈反叛,朝中最有权势的人只剩下谢氏。
与西凉战事结束,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平静了,反而要开始另一场战斗,功赏划分兵权争夺,旧人被剔除,新人补进来,所以楚昭才要他留在边军,稳固边军,稳固地位。
“我们付出的,我们得到的,都要握在自己手里。”
楚昭在信上写,这封信是通过木棉红那边送来的,避开了朝廷,也防备着谢氏的窥探。
钟长荣看着躺在摇椅上的年轻人,他知道阿昭小姐相信谢燕来,他也相信,但谢燕来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是谢氏。
其实说出这句话,他也难掩歉意。
这孩子拼死拼活取得这么大的功劳,却要让他离开边军,他是谢家的九公子,但这一身伤是他自己承受。
摇椅轻轻摇动。谷鳟
“好啊。”谢燕来说,将巾帕重新蒙在脸上,“这個任务不错,我可以去送兵马,但别忘了,我该有的功劳封赏一个也不能少。”
别忘了的意思是,人可以赶走,但功劳封赏要给足,要让谢氏没机会质问,钟长荣看着谢燕来,哼了声:“你运气好,邓弈叛逃了,这次不会与人阻止你当卫将军了。”
十月秋风扫过黄河岸的时候,楚昭驻守在这里半个月了,萧珣兵马的确被拦在河对岸,但朝廷的兵马也打不过去。
对面的防守亦是森严。
阿乐奔出来,看到楚昭站在河岸,小曼在她不远处摇着水草玩。
“小姐。”阿乐将披风给楚昭裹上,“河边浪大风大。”
楚昭笑着道谢,再遥远对岸。
“斥候探报萧珣现在不准备渡河了。”她说,“而是去攻打河北那些未归顺的州府,邓弈拿着圣旨玉玺虎符在前,他率兵在后,归顺的当场封官赐兵,不归顺的攻城屠杀,用不了多久,那边都要收入萧珣囊中了。”
阿乐轻声道:“小姐,我知道你想渡河,但没办法,李将军也说了战事是长远的,欲速则不达。”
战事的确是长远的,楚昭心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