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胡煜回过头来,眼睛里映着入口处的光,像是两枚灼灼的星辰:“还有几步就到了。”
贺冰心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我想上去。”
胡煜没再坚持,两个人就上了楼。
“怎么了?”胡煜低头问贺冰心,眼神里都是关切。
贺冰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摇了摇头:“抱歉。”
回到二楼的卧室,贺冰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字型摔在了床上。
闭上眼睛,层层叠叠的往事就翻滚着涌进脑海。
贺冰心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最初的记忆就是从福利院的清汤寡水开始的。
那时候贺冰心的耳朵还没出问题,但是身体非常瘦弱。
在福利院这种地方,瘦弱就是一个恶心循环的开端,贺冰心分到的米粥总是最稀的一碗,他的干净衣服也总是被人扔进厕所的臭水里。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结局就是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铺上被人扣了一碗馊了的米粥。
福利院的管理员气急败坏地把所有人从床上喊起来:“要是没人承认,就都在外面站着,站到有人承认为止。”
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一群男孩,在走廊里面对面地站了两整排。
数九寒天的冷风,冷不过那些憎恶着贺冰心的稚嫩眼神。
孩子的恨,永远不比成年人少半分恶毒。
过了几天,贺冰心再发现自己的被窝里一片湿凉,也不敢告诉管理员,在一片窃笑声中含着眼泪躺进去。
一场高烧过后,贺冰心就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