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也差不多快到家了,胡煜看了看外头的天,狠狠心把助听器给贺冰心戴上了:“宝贝醒醒了,下雪了,这么睡着吹了风该感冒了。”
贺冰心的鼻子眼一下全皱起来了,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不开心:“困……”
胡煜轻拍着给他醒神:“回家洗完澡就睡,立刻就睡,马上就睡。现在得醒醒了,听话。”
贺冰心趴在他肩膀上,缓过这一阵久睡的头晕,迷茫地半睁着眼,瞳孔一点没聚光:“快降落了吗?”
驾驶席传来一声轻笑,胡煜眼神轻轻一落,笑声就湮灭了。
胡煜把贺冰心的头发理了理:“马上到家了。”
“这么快?”贺冰心醒了一大半,终于发现自己是在车里了,揉着眼睛嘟囔,“睡了这么久啊……”
临下车之前,胡煜从包里掏出来围巾帽子,把贺冰心包得严严实实的,就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
贺冰心挣扎着露出嘴来:“热!”
胡煜没管他,直接夹着人下车往家走,贺冰心丧失行动能力,不住地回头看:“行李!行李!包里还有小贝壳呢!”
“别操心了。”胡煜把人抱着往上掂了掂,又低头问他,“饿没饿?”
洗了澡吃了点心,把小贝壳装了罐子,又高高兴兴地拆了一盘新游戏,贺冰心终于心满意足地上楼了。
一躺在床上,他上翘的嘴角才落下来。
他从前很少顾虑手术之外的问题,遇上问题快刀斩乱麻就解决了,从来不会顾忌旁人。
倒不单是他不关心人情世故,更因为人们对他大多避之不及,根本不会有人站在他旁边,也就没什么可被他顾忌。
今天是第一次,他身边站着薛凤和张旭,一左一右的,可能他说重一句话,两个人就会被殃及。
所以他不忍心,用两个小的不公正去换一个大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