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遇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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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恙这些年一直聘用的心理医生刘瑜安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得到这份工作可以说幸运有不幸。
一份薪水高、任务少的工作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他也不例外,但他也在其中品尝到了一种职业生涯中的挫败感。
数年前他刚接手这份工作时,还有着满满的斗志,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年boss是他遇见过的最棘手的偏执型加轻微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病患。
他的心理治疗早期还能被这位患者听进耳朵,也会在他的引导下说一说自己的过去。但渐渐地,这每月一次惯例的心理治疗竟变成了对方证明自己“没有问题”、“我很好”的证据。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却固执地要他将每个月所谓“一切正常良好”的治疗报告发送给一位姓江的先生。
对方每次都会带来一支手机,治疗报告必须从这只手机上,以他的名义发送,但仅限于此,他不被允许与那位“江先生”进行额外的交谈。
而江先生,正是他曾提及过的“哥哥”。
这一举措显然又是他人格障碍的一例证据,可是刘瑜安也没有把办法解决。其实要说对方的病况多么严重倒也不至于,他的生活并没有被此困扰。
他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想杀掉那些接近“江先生”的人,最严重的那次几乎是两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少年嫉妒与恨意还有那要不惜一切付诸行动的决心,至今都令他难忘。
少年双目通红,指节青白,却用极其平静的声音描述了他的杀人计划。
计划详细到具体的时间、地点、手法,杀死那个人对方可能的表情和心情,杀完人之后如何毁尸灭迹、如何逃脱罪行,面面俱到,无一疏漏。
刘瑜安听罢丝毫不怀疑其可行性,那个计划完美到他甚至考虑到了报警。
但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包括所有他曾设想过的无法回头的罪行,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