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些明明无比清晰的过往,还有曾经让他无比眷恋的生活,怎么短短两年就在心里惊不起一点波澜了呢。
他也觉得自己是毫不意外的。
因为,当一道口子开启,那么无数的细枝末节都将显露。
也因为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见过了许多许多类似的事,他已经麻木了。奋不顾身与不择手段,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他能选择要不要的啊。
可是,他还是觉得痛,觉得恨。
他看着郑北阳的双腿,觉得四肢百骸都有针在扎。
他想,他这辈子对郑北阳有这样几个亏欠。
他不该在已经接受了他的心意之后,却没有给予同等的爱护,反而因为对李无恙的心软,而许久地忽略他的感受,这是亏欠了他的付出和包容。
他不该对再三犯错的人心软、轻信、放松警惕,从而摧毁了他的事业、梦想和健康,这是亏欠了他二十六岁之后的整个人生。
他从小就立志要帮人、救人,却偏偏害了一个他最不该辜负与亏欠的人。
列车行进,带起猎猎风声。
他目送着这趟去往郑北阳所在地方的列车远去,像送走了已经过去很久的上半生的一段情。
那么,他也将去处理他的后半生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他被紧紧抱住。
那个既不是他前半生,也不会是他后半生,但在他整个人生中都将浓墨重彩的少年,喘着粗气,手里力道惊人,他惊惶问:“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本来想去找郑北阳。”
李无恙的双臂骤然收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