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有些不习惯,掐了掐掌心:“没事,我明天上午通勤时间很长,可以在车上睡。”
陆厌没有再阻止他,拎着公文包,回了房。
林肆回头追望他的背影,默了两秒,小声走出去,然后关上门,将这场深夜邂逅阻在另一面。
清晨阳光稀薄,通过玻璃窗将房间照的淡亮。
陆厌是第一次来林肆的房间。
浅色搭配在日常光照下反衬出更明亮的感觉,地毯是毛绒绒的,陆厌对林肆的起居关注太少,第一瞬间也没想起林肆平时有没有穿鞋踩在地毯上。
最后他还是将鞋脱了才走进去。
书桌是乱的,床也是乱的。
陆厌从高处的视野里没有发现林肆踪影。
他拍了拍被子,软的,不似有人,掀开被子,他发现被面隆起只是因为床上实在太多娃娃,并不是林肆躺在里面。
陆厌捏着被角没动,过了整整五秒才把被子重新放回去,还顺带着强迫症,帮林肆把一边扯成好看的直线。
他离开前,用最快速度环视林肆房间,企图将林肆和这所有毛绒绒、气鼓鼓、可可爱爱画上等号。
但从林肆房门口走到玄关,陆厌依旧怀有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最后他在隔壁的舞蹈室找到林肆。
推开门时,林肆侧躺在舞蹈室地上,丑猫猫脸拖鞋掉在一边,靠近白净脚踝,他躬着腰背,长腿也折起来,是很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也许是手落在眼睛前面,挡住了头顶洒下来的灯光,林肆睡的很安稳,没有任何不耐的神色。
恬静,是个乖小孩。
让人不舍得把他从好梦中叫醒。
陆厌看了他两秒,随后曲起一只腿,膝盖抵在地上,让声音不用太大就能叫醒林肆。
“林肆。”
“林肆。”
“林肆。”
他叫了三声,林肆仅只用睫毛颤动回应了他一次。
“林肆。”陆厌手臂在空气里悬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隔着头发。
“醒醒。”
“嗯……”林肆手臂终于动了动,可能是懒得抬起,他将手挪到嘴边,“歪,怎么给我打电话啊……”
陆厌的手收回了一半,停在空气中。
但也只停留了一瞬,他又重新收回来。
林肆睡的迷糊,口齿不清,应该说的是“喂”,或者是习惯接电话说“歪”。
陆厌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林肆和忘了爱性格差别太大,他更记得忘了爱两次非常果断的否认。
“林肆,起来。”他说最后一遍。
林肆终于睁开眼睛,无法聚焦地眨了几次,看清是陆厌以后,懵懵地喊他名字:“陆厌?”
“你没带电话,廖纪在找你。”陆厌说。
地板太硬,林肆感觉全身都酸疼酸疼的,他撑着地板爬起来,领口又大得往下滑,露出一边肩膀。
陆厌看了一眼便扭开头,堆积许久的怨念脱口而出:“你不能买一件新的睡衣吗?”
林肆还沉浸在Y给他打电话的错误意识里,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红润的嘴唇嗫嚅:“可是它很舒服啊……而且我买不到同款了……不能穿新的。”
他的声音低弱,夹杂着一点习惯性的起床气,说出口像在抱怨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