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浩见他失神,思忖两秒,喝了口水,淡淡往焰苗上再加了把火。
“你手术那天,他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发情期,”李东浩说,“确实是闻所未闻,我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哪个Alpha在第一次发情期,还能有意志力起来操作这些东西。”
“你和他是匹配度奇高,是世界上少有的信息素绝佳契合,他见你的第一面,不到半天,就进入发情期。”李东浩说,“在医院躺了两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醒了,强撑着联系我,做了这些事,我开始也不太信他能做到,都已经准备好要闹手术室,没想到最后真成了。”他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们运气很好,你的运气也很好,缺哪一环,都是要出大事的。”
林肆肩膀颓下来,手臂无力地按住沙发,抖了几次,只在沙发上留下一个轻微的凹陷。
兜兜转转,命运像和林肆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到头来,陆厌才是那个帮他彻底摆脱噩梦的人。
“陆绍明死了,以前那些事,”李东浩说,“我作为当事人,这样亲口告诉你,你总能再想明白些。”
空气里接连坠落的泪水砸在裤子上,洇出一片深色。
李东浩给林肆递了纸盒:“步万年下台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因为陆厌一直在暗中找证人和证据,他那时候可能也没喜欢你,所以你这件事对我们而言,不说正常,说出来反而惹麻烦。”
林肆噌地站起来,墨镜都忘记戴,红着眼睛就往外走,被李东浩拦住。
“傻了不是,”李东浩推他往回走,“陆厌在外面处理事情,你这出去不是添乱了。”
林肆被重新掼到沙发上,他垂下头,用手掌心捂住眼睛,低低地发出抽泣声。
李东浩拍拍他的背,心有愧疚,但也不后悔在这个当口说出内情。
翻涌的情绪像要将林肆的心脏剥离胸口,他猛地吸气,又抓紧了沙发,颤着气息吐息,良久,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陆厌回来的时候,林肆已经没有哭了,他平静地坐着,坐姿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甚至还要乖巧端正许多。
但门打开,林肆望见陆厌的一瞬,就飞快地扑过去,半路上扭了脚,最后只能狼狈地抱住陆厌的腰,头埋在他胸膛上。
从不愉快的相遇开始,经年经岁,他们才将彼此心头的罅隙彻底合上。
“怎么了?”陆厌双手穿到林肆胳膊下面,将他整个人往上抱了抱,“摔倒哪里没有?”
李东浩功成身退,拿了文件往外走,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林肆重新抱紧了陆厌,不说话。
他们这么站了许久,直到林肆从陆厌怀里出来,垫了些脚,在陆厌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陆厌刚还静的像面湖水的心脏狂跳一次,不太相信地看林肆。
林肆就抓着他肩膀,再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