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说,”陆厌将他往前抱了抱,“坐好。”

“可是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林肆抓陆厌的衣服,“回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说完。”

他手里凉凉的,摸住了陆厌风衣上的链子,又想起要和陆厌说的其中一件事:“这件衣服我见过,约高定的时候,收到过这家的春夏预告款,里面有这件,按以前,我说不定会挑这件来路演。”

“嗯。”陆厌将胸前口袋的链夹取下来,方便林肆甩着玩。

嘴上说有很多话要和陆厌讲,但一晚上高度精神集中以后,林肆还是趴在陆厌怀里睡着了,手里抓着链子一端,下巴垫在陆厌肩上,彻底安心地睡熟了。

“他睡了?”廖纪扭过头来问。

陆厌低低“嗯”了一声。

廖纪欲言又止了一次,第二遍才说出口:“我是真没想过,竟然是你和他在一起。”

怀里的人睡的很踏实,陆厌就抬眸望过去,表示自己有空听廖纪说话。

“林肆就还是个小孩儿,脾气也和小孩儿差不多,”廖纪说,“我一直都不太看好他和你在一起,倒也不是因为陆绍明那些事,主要是你们脑子想的东西不一样。”

“你可能觉得我没资格和你说这种话,但我一直想以林肆哥哥或者朋友的身份和你谈一次,”廖纪清了清嗓子,“林肆看上去娇气,但其实是个能吃苦还很老实的人,他只有和他觉得亲密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性格来,倒也不是说他人前人后不一样,他是被压久了。”

“盛世的星探在他十二岁时候就把他带进公司,逼着这样那样学了一堆东西,后来好不容易冒了头,有点名气了,又因为腺体手术的事情被冷藏,林肆的那份合同你可能没见过,他们那些小时候就招进来做练习生的孩子,都是签独一份的八年合同,基本是把能剥削的东西都剥削光了,违约了还要付天价违约金,到后来他不想做Alpha都不行。何况娱乐圈就是这样,在镜头前久了,谁都不敢做自己,所以也别怪他在外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套,人总得要学会保护自己。”

大约是廖纪一口气说太多话,林肆有点儿燥,在陆厌怀里动了动。

廖纪便等他安静了才开口:“那时候林肆主治医生说,手术虽然没有摘除林肆的腺体,但毕竟是划开血肉,多少会影响腺体发育,严重了还可能导致腺体无觉,我很怕他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所以一直管着他,刻意避免他接触生理知识,更不让他接触任何跟性有关的东西,”廖纪轻叹了口气,“林肆是个说话会听的孩子,规定了一个月吃一次甜点,就算每天求着要,都不会自己偷偷吃,所以慢慢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感情那方面也不太敏感,今天徐向阳的事,多多少少让你不太高兴,但在林肆的认知范围里,已经做到最好了,你不要太怪他。我没有小孩,也不知道这么管对了没有,但至少他的腺体一步步都有在往好的地方发育,就姑且算是成功了吧。”

“谢谢。”陆厌说。

廖纪不屑地嗤了嗤鼻子:“我和林肆的关系,还不到听你帮他说谢的地步。”

陆厌没有因为廖纪的话生气,只是目光照常望过去。

“你也看得出来,林肆很依赖你,”廖纪说,“但如果你只是觉得他长得好或者性格好玩,没有要认真走下去的意思,希望你趁现在就放过林肆,他不是陪你调情或者给你做玩具的那种人。”

“我向他求婚了,但是他没有同意。”陆厌说。

本来还准备放几句狠话的廖纪硬生生被卡住喉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陆厌。

“他没有结婚的意识,”陆厌揉揉林肆的后脑勺,“考虑的还只是自己的身份不能结婚,心里觉得结婚了就没有恋爱的快乐,想着没尝够恋爱的甜头,不肯结婚。”

“他这么思考有什么问题吗?你才离谱吧,才在一起几天,你就跟他求婚?”廖纪觉得匪夷所思,“是你疯了还是我落后时代了?婚都是随便能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