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祁在床上乖顺得很,却也让他无名生气,在床上不能如愿,便在床下折腾他撒火。
阮祁越是乖巧忍着,他越是心烦,连平日里的曲儿也不听了。
让他心烦的理由并非没有,火也不是一天就烧起来的。
姓陆的迟迟不与他借兵军演,总是各种借口拖延。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手底下的人依旧服服贴贴的,可他就是觉得心乱。
他把陈平堰叫过来,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没通报与他的事,陈平堰支支吾吾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临了又说范乐池也许清楚些。
于是他又把范乐池叫来一问,范乐池忙叫苦连天,说姓陈的早就看他不顺眼,这会子把他抬出来大约是为了遮掩他自个儿,又开始细数起陈平堰与他的种种过节,把赵旭州烦得够呛,直接轰走了。
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大事,可赵旭州的心更沉了。
他独独没有过问迟骁。
但他清楚,就算将人叫来过问,还是一无所获。
关于迟骁,他原先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给他这么个位子坐坐,笑着看他能成个什么气候,这么些年也没让他动过自己的东西。
可这个小孩,本来身在谷底,只是可怜般地给他垂下根岌岌可危的绳子,他竟一口气不歇地爬了上来,眼瞅着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扒上了地面。
赵旭州开始紧张了,迟骁已经见到了足够的阳光,他已经没办法暗地里剪掉他的绳子。而那根吊着他的绳子,对迟骁来说,也不再重要。
赵旭州闭眼,竟看到绳子悬在了他的头顶,明晃晃地打了个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七月流火的天气,却令人心底生寒。
陆司令的迟疑,令赵旭州骑虎难下。
他先前已经发了电报去涿京,借举国为总领同庆六十生辰的时机,举办联合军演,并得了总领的属意,让他着手来办这件事。
其他两区一向不和,赵旭州并没放在眼里,只分别去了信说军演是总领的意思。只要最近的西凉与他一致,两区军队听他指令,趁着总领大意的机会便可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