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只要拥有足够的权力,就可以拢惑人心。可他没体会过,被迫屈服于他的人,总有一天也会生出异心。更何况迟骁的心,一天也没有臣服过。
“义父,你一开始就错了。”迟骁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唇角,“威胁是最低等的办法,但是我不介意用这种方法来对你。”
“总领和陆司令,一个答应得轻快,一个拖沓着推延。你没想过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吗?”迟骁悠悠地坐回去,已经胜券在握,可心还是在狂跳不止。
迟骁按了按心口,继续说着,“总领虽然老了,但还是明白的。义父,你害人的时候,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你坐在这里与我闲话,司令府里应该已经被封了,相信这也会是总领的意思。”
窗外的风吼得激烈,似乎还刮起了小石子打在窗框上。
赵旭州颓唐地坐在椅子上,他好像什么都没了。
他的权,他的天,他的一切,他半生的荣华富贵,毁在他一念之间。
不!赵旭州挣扎起来,他还不能输。
迟骁是个什么东西,是他看着可怜,养来玩的狗而已,怎么可能被他翻了身做了主人!
赵旭州猛地端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灌了几大口,来不及咽下的酒液顺着下巴流到了衣服上,浸湿了胸前一大片,让他显得像个狼狈落魄的赌徒酒鬼。
他在迟骁的注视下,缓缓放下酒壶,又打了个酒嗝儿。
然后,阴恻恻又诡异地笑了。
他斜靠在椅背上,一以贯之地睥睨着迟骁,扯出个极难看的笑容,“你以为我输了?那你就赢了吗?”
迟骁心跳如擂鼓,眼皮直跳,他直觉赵旭州约他过来前,还做了些什么。
“林琰…是叫…是叫林琰吧?”赵旭州靠在椅背上,好像平时话家常一样,“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啊,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床上人,可听人来报,好像肚里还有一个小的?啧啧,这不就有趣些了吗?”赵旭州像是回忆着什么可笑的笑话,情不自禁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