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倒是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迟骁默不作声，抬起身子，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林琰的唇，极尽缠绵地给了他一个吻。

林琰被这莫名其妙的吻亲得气喘吁吁，被放开后喘了两口才想起来，继续问他，“怎么了啊？”

迟骁无声地坐在黑暗中，可林琰能觉出他的沮丧与懊恼。林琰缓缓坐起来，靠近这座沉默的山包，握住他的手。

“说说，嗯？”

迟骁终于肯开口，“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林琰借着月光，看到迟骁黑亮的眸子，里面盛满了细碎的歉疚。

“为什么？”

“是我把你拐来，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不该经历的东西。”迟骁低垂下头，紧紧地攥着林琰的手，“是我把你的生活全部打乱，让你没有选择，无路可退。”

“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很高兴。真的，你不知道我当时高兴得都快要发狂了。”

“在遇见你之前，我想像的未来中一定会有个孩子。后来遇见你，和你第一次，你说你不能生。我想，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只要有你就好。但是没想到，你能怀上我们的孩子。”

“只是，我有时候会做噩梦。我沾染的血腥太多了，我从没害怕过，但是当知道你有了孩子之后，我开始害怕了。”

“我害怕极了。我曾经想要的，已经全都拿到手，可我害怕即便这样，也保护不了你。你是我最重要的部分，如果我失去了你，琰琰。我会疯。”

“我想为你扫除一切障碍，你不用懂这些，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但是，我没想到，看到你在身边，因为我，要承受这么多痛苦，我的心就像被刀子一点一点地凌迟。”

“我只好尽力去做，尽力减轻你的痛苦，期望你能好受一点点也好。”

“但我始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