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与沈恬订的民宿就在八廓街附近,房间的窗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布达拉宫。
沈恬的年假有三天,但申请的急忙,只批了两天,所以这一趟西藏之旅,沈恬今天来,后天就得返程,沈恬说:“我来绕一个圈就走,你这个手握长假的人,也要跟着我来转个大运就走吗?”
颜安想了想:“先玩两天,顺其自然,到时再算。”
国庆是一年中进藏最后一波旺季,国庆过后这里便进入了淡季,此时下午三点多的八廓街人少,三三两两的游客走在街上,都是一副休闲的模样。
颜安和沈恬都没有做攻略,此时两个都是第一次进藏的女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中途看到有人在拍藏服写真,走过时都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旅游淡季,生意也淡,拍写真的摄影师主要靠的是提成,这会看见颜安和沈恬两个姑娘脸上明晃晃写着我感兴趣,此时正好接完完一套服装的拍摄,便主动上前招揽生意。
摄影师:“姑娘要拍写真吗?两个人拍的话,现在第二个人可以五折。”
摄影师遥指街道对角的一家店面:“之前起码得提前一周预约,现在淡季,人少,好拍,还有折扣。”男人将手里的相机调出几张客照,的确好看,“我叫达西,你们可以到店指定我给你们拍。”
沈恬问颜安拍不拍?颜安说可以去瞧瞧。
两人到店正好有一个女生换好衣服正准备化妆,三人打了个照面,颜安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便朝对方又看多一眼,然后想了想,确定两人并不认识。
颜安和沈恬很快便决定要拍,付了钱,颜安说是不是有个摄影师叫达西,她们想要指定他来拍。
老板:“达西今天怎么回事,人气这么旺,那位姑娘也是指定达西拍,你们三的套餐是一样的,可以一起拍,就是时间肯定比一个人拍长,你们看要不要换一个摄影师?”
正在化妆的女生是一个人来旅行,此时听到三人说话,便转头:“我不介意等多会,要不一起?好结个伴。”
颜安跟沈恬对视一眼,都笑着说成!
颜安坐在镜子前让人给她化着妆,腮红大面积地打早颧骨脸颊上,颜安给单屹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照片里的颜安换了一身藏服,一条又宽又长的毛呢裙,肩上披着一件色彩斑斓的厚披肩,脚上穿了双藏族布鞋,脸上带着一串藏民手工的银制长耳环,头上编了五颜六色的发绳,橘红的眼影,橘红的腮红,像个异样美丽的藏族女人。
颜安发送完毕便将手机放下,看这个时间,单屹回程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那个男人大概早就把手机关了,可就在这时,颜安手中的手机恰巧一震。
单屹:知道你穿的这套在藏族代表什么吗?
颜安:你还没关机啊?
单屹:正准备要关。
颜安:我这衣服有什么来头?
单屹:是藏族的婚服。
颜安觉得惊讶,又觉得很有意思。
颜安问单屹:好看不?
单屹:不错。
颜安笑。
单屹:就是缺一个合影的对象。
颜安:这里提供模特陪拍服务。
单屹:你可以试试。
给颜安化妆的师傅将颜安的头扭正:“美女,咱们先别笑了啊,给你画眼线呢,待会要画歪了。”
沈恬原本就带妆,省下了不少步骤,这会颜安还在弄着头发,对方就已经好了。另一个女生跟她对着店里的镜子在拍照,然后便边聊边等颜安。
女生叫罗晓君,一个月前刚辞职,离职手续办完,一个人来西藏转一转,她已经来了快两周了,跟驴友拼了个自驾环线,昨天回到拉萨,在拉萨玩多两天就回去了,下月一号新公司入职。
沈恬说:“我也是后天的飞机,下午四点走。”
罗晓君:“我也是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你飞哪?”
沈恬:“北城。”
罗晓君:“巧了!我也是啊!”
正在编辫子的颜安听了,直言说:“这可不就是缘份吗?”
颜安不多会便妆发齐全,三个女孩身上的藏服各有各的特色,一整个下午的阳光仿佛都辐照在这三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周围,连摄影师都赞:“很久没拍到这么漂亮的光了,你们是我近期拍过最美丽的姑娘。”
写真的成片隔天才有,此时老板给三人各自挑了一张照片用店里的照片打印机打印出来先做留念。
颜安朝沈恬手上的照片看去,照片上的沈恬笑容甜美,光从仰角撒落,沈恬的眼睛里都是光,颜安笑了满脸。
颜安转身过去就跟对方抱了个满怀:“我的妞你可真好看。”
三人三套写真拍到了日落西斜,将衣服换下后三人便一同去吃饭,罗晓君说这头有一家吃藏族菜的,八点后餐馆便酒馆,有驻唱,酒也好喝。
颜安跟沈恬立马同意:“走,你带路,今晚喝个痛快。”
三个女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穿街走巷,到傍晚时分,三人转进了一家小餐馆。
三人菜点得不多,都在默契地将肚子留给待会的酒。
八点刚过,三人餐桌上的空盘子便被收走,桌子收拾干净,餐馆的藏民给三人换上了一张酒单。
酒单上都是她们看不懂的藏语,下面那行翻译过来的字不准确,三人各自盲点了一杯酒。
酒上来的时候,餐馆内响起一首藏族民谣,服务员给她们介绍,这首歌叫《情人谣》,唱歌的小伙子叫桑吉,在这里驻唱两年,今年19岁。
众人惊讶。
服务员说,桑吉有个唱歌梦,高中毕业之后就来这里唱歌,当年餐馆亏损严重,老板说钱没有,只能包餐,桑吉第二天就抱着吉他来了,一唱就唱了两年。
小餐馆在歌声响起时便从餐馆变成了酒吧,店内装潢艳丽,周遭都是的鲜明的藏系风格。
台上抱着吉他的男人剔了个板寸头,耳朵上戴着一只串珠耳饰,五官立体,几乎不看底下的客人,只专心唱歌。这个男人有一种青涩又朴素的气质,可嗓音却是低沉沙哑的,有一种老式摇滚乐团的感觉。
缭绕酒馆内的歌声像诉说着一段故事,台上的人看着像个经历过沧桑的男人,可谁想到这个男人才19岁,然后在这里抱着吉他过了两年。
颜安感叹,朝沈恬说道:“我17岁的时候才高二,文理科分班,才刚认识你,那时的我们,上课时开小差,下课时去看帅哥,哪有什么梦想可言。”
沈恬笑,似乎也想起了那段高中的日子,遥远,又充实。
颜安问罗晓君:“你的17岁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吗?”
罗晓君笑:“上学时候上学,放学还要去上辅导课,惊天地泣鬼神大概就是有一天装肚子痛逃了辅导课去操场看高三毕业的篮球赛了。”
三人都在笑。
但罗晓君又说:“可我认识一个人,他的17岁,跟我们普罗大众的都不一样,他从17岁开始到现在,每一天都惊天地泣鬼神。”
罗晓君说话的神态带笑,带着甜蜜,颜安两人顿时就懂了,狗粮要来了。
罗晓君看着两人的表情笑:“我男人是个兵,他是镇守边境的军人。”
已经准备好要啃狗粮的两人顿时都诧异地顿了顿。
罗晓君说,她这回来西藏本来是想跟对方见一面的,可最后还是没见上一面。
颜安跟沈恬顿时换上了另一副表情,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梦幻又现实,是一种岁月长久的等待与牵挂。
两人为未来军嫂的大爱而干杯,颜安说:“我男人他以前也是军人,算一算,他也是17就参军了,不过他现在退役了。”
罗晓君为两人的缘份感到惊喜:“他是什么兵种?”
颜安骄傲带着笑:“他以前是空军。”
罗晓君眼睛更亮了:“空军啊!”
罗晓君说:“当年乾川那场台风你们还记得不?我爸妈跟我家的亲戚都是被赶来救援的空军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