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雷伊蒙?史迪尔。他刚被送过来,我想是在第四手术室。﹂即使我说了出口,我依然希望这不是事实。
﹁我确认一下,史迪尔小姐。﹂
我点头,懒得去纠正她的称谓,她正紧盯着计算机屏幕。
﹁没错,他已经进去几个小时了。如果妳想留下来等,我会告诉里面说妳人来了。等候室在那边。﹂她指着一个白色大门,门上用蓝色粗体字标示着﹁等候室﹂。
﹁他没事吧?﹂我问,试图让声音保持稳定。
﹁请等主治医师来向妳解说,小姐?﹂
﹁谢谢妳。﹂我低声说道,但我心里在大吼:我现在鱿要知道!
我打开门,里面是一间功能完备但简单朴素的等候室,罗德里盖兹先生和荷西都在里面。
﹁安娜!﹂罗德里盖兹先生惊呼,他的手打着石膏,一侧脸颊瘀青。他坐在轮椅上,其中一条腿也打着石膏,我小心翼翼地伸臂拥抱他。
﹁噢,罗德里盖兹先生。﹂我啜泣。
﹁安娜,蜜糖,﹂他用没受伤的手拍着我的背。﹁我很抱歉。﹂他含糊地说,声音粗哑不稳。
噢,不。
﹁别这样,爸。﹂荷西出现在我身后,柔声提醒他。我转过身,他拥我入怀。
﹁荷西。﹂我低声唤。我崩溃了|过去三小时的紧张、恐惧和烦恼-古脑儿涌了上来,令我泪如雨下。
﹁嘿,安娜,别哭。﹂荷西轻柔地抚着我的发,我伸臂搂紧他的脖子轻声抽泣。我们就这样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我衷心感激此时能有朋友陪在身边,直到索耶走进等候室我们才分开。罗德里盖兹先生从旁边的盒子里抽了张面纸给我,我擦干泪水。
﹁这位是索耶先生,保全人员。﹂我低声介绍。索耶礼貌地向荷西和罗德里盖兹先生点个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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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便走到角落入座。
﹁坐一下吧,安娜。﹂荷西扶着我在一张塑料扶手椅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知道他的情况吗?医护人员在做什么?
荷西举起手挡住我连珠炮般的疑问,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们还没有任何消息。雷伊、我爸和我一起去艾司托立亚市旅游顺便钓鱼,我们被一个他妈的酒驾司机撞|﹂
罗德里盖兹先生打断他,结结巴巴地表示歉意。
﹁卡鲁马迭,冷静一点,老爸,﹂荷西用西班牙语喊道,﹁我的伤势还好,肋骨有些瘀青,还有头上被敲了一记老爸呢:…唔,老爸的手腕和脚踝都断了。车子撞上的是乘客座,还有雷伊。﹂
噢,不,不:…惊恐再次掠过我的大脑边缘系统。不,不,不。我的身体簌簌发抖,通体发凉,想象着雷伊在手术室里可能会有的状况。
﹁他正在手术中。我们被带去艾司托立亚市的小区医院,但他们把雷伊空运到这里。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能在这里等消息。﹂
我开始抖个不停。
﹁嘿,安娜,妳冷吗?必
我点头。我穿着白色无袖衬衫和黑色夏日外套,两件都无法保暖。荷西动作小心地脱下他的皮衣,披在我肩上。
﹁我帮您端些茶来好吗,女士?﹂索耶来到我身边,我咸激地点点头,他消失在房间外。
﹁你们为什么跑去艾司托立亚钓鱼?﹂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