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俞酌住了好几年,刚搬进来那会儿他们就把这儿当自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按李承睿的话说,就算是厨房最里头的那条砖缝,也给他摸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来过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次一样规矩又安分。
董越泽习惯性地想往沙发上一瘫,瞄见旁边的贺临,又重新坐直了回去。
“你们要是忙的话……”李承睿说,“不如我们就走吧。”
稀奇至极。俞酌跟李承睿结交这么多年,头一次听李承睿如此体贴地说“你要是忙我就先走”。
“不用。”俞酌问,“找我干什么?”
李承睿顺势把锅都推到董越泽身上,“是这个逼要来,他说想看看你‘同事’长什么样。”
谁能想到,俞酌口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同事”竟然是贺临?
贺临那是什么人?打小就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正儿八经的别人家的孩子,上流社会里的精英派,跟他们这帮精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八竿子打不着边。
但说来也奇怪,所有人都以为贺家独子就应该子承父业,再不济也是学商学法走传统精英路子,谁能想到,这位精英预备役一声不吭就去学了音乐。
而这位精英预备役现在还跟他们坐在一起。
理清楚这两位突然到访的客人是俞酌的朋友之后,贺临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尽管在外人看来,现在的他跟刚刚开门时的他也没什么区别。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没有人能找到四个人都合适的话题将对话进行下去。
“来来,给大家讲个笑话,”李承睿搜肠刮肚,总算寻出个大家都能聊的话题,“裴喆成前几天刚搞砸他爹的一个项目,笑死我了,就他这智商……”
裴喆成这名字还算响亮,纵观整个燕城金字塔,俞、贺往下走一层,就是裴。
这人自视甚高,像董越泽、李承睿这样的,他看不上眼,俞酌这种离经叛道的更是不必说,而贺临这种纯正精英派,他又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