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是。
他只是个既胆怯又没有耐心的人。
明明一直退缩的人是他自己,还要觉得不闻不问是一种体贴。
十指连心,指尖的刺痛让他的胸中翻江倒海。
他的手颤抖着,在面前的两个小瓷杯中注入热茶,堪堪停在了七分满。
茶倒七分满,留下三分是人情。
可符朗为他倒茶,总是满的。
不设余地,不留退路。
“阿姨,请喝茶。”
李荷道了谢,拿起白瓷杯端详了良久,闭上眼,闻着单枞的茶香,慢慢抿了一小口,轻叹一声。
梁易澄也喝了一口,意识到自己茶叶放多了不说,还没把握好时间,热水浸泡茶叶太久,茶汤入口涩极了。
李荷却依然闭着眼,似是回味无穷。
“以前我就常常听我儿子说,符家最爱喝凤凰单枞。以前每回他们去小符家玩,小符就会学着他爸爸的样子,拿白瓷盖碗给他们泡单枞喝。”
“单枞泡久了会很涩,不适合小孩子的口味,但小符总会逼着他们喝光。到了后来,小符越泡约好了,孩子也喝习惯了,回家告诉我单枞其实很好喝,先苦后甜,入口越苦,后劲越甜。”
“我记得那时候我说,等有机会你一定要跟小符学学,回家泡给我尝尝。他还很开心地答应了。”
李荷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