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澄抬头看看主桌,他的奶奶虽然不能亲自抱抱曾孙,两只眼睛却满是宠爱,牢牢地黏在曾孙身上。
仿佛看着他,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梁易澄依稀记得,在他小时候,他的爷爷也会这样看着他。
为什么他总是没能早点发现呢。
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低声说:“没关系,她开心就好了。”
“你们俩凑那嘀咕什么呢?”
一口沙哑却响亮的烟嗓,还有那时时刻刻听着都像斥责的语气,让梁易澄条件反射地站直了,很快他又别开脸,看也不看来者,淡淡地说:“没什么。”
“嚯,真是翅膀硬了啊,见到人都不会叫一声了?”
“兴哥好。”
梁朋兴被他气得够呛,吼道:“还兴哥!你怎么不叫发哥呢!”
岑芬连忙劝道:“别激动,父子俩好不容易见一面,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吗?”
“你看看他这什么态度啊!都是你给他惯的!”
“好啦澄澄,别气你爸了。今天你奶奶大寿,别让人看了笑话。”
梁易澄被她妈拽着,不情不愿地扭过头来,却吃了一惊。
不过小半年没见,他记忆中父亲的那头乌黑透亮的短发竟已白了一半。消瘦的脸上皱纹越发地明显,凹陷的眼窝底下一片青黑。
哪怕眼前的中年人一双眼瞪得像只斗牛犬,也掩饰不了那张脸上流露出的苍老与憔悴。
“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