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鱼俭晕晕乎乎地走着,还记得迟星的衣服湿了不能让大人们看见,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回去。
许鱼两家后面的一户人家是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这一天刚好碰上,鱼俭喊:“五婶。”
迟星也跟着喊:“五婶好。”
鱼俭扯着迟星的衣服偷偷说:“你叫五姐就行。”村里的亲戚一表千里,偏偏丝毫不乱,“叫人”是小孩子们从小都会的技能,迟星初来乍到没少吃亏。
李寡妇捂着嘴笑,“迟星是嫁给我们鱼俭做媳妇了吗。”
两孩子因为李寡妇的戏言,红着脸各回各家,逃了。
第十二章
鱼俭对于那一夜的印象只剩下清亮如水的月光和赤裸的迟星。
他是妖精。
鱼俭吻他的唇他的脖颈,汲取少年身上鲜亮的情,他想,只有妖精才会这么勾人。
——让他魂牵梦绕,逃不脱躲不掉。
比人还高的玉米静静看着躲在其中的两个少年,风吹过,几十亩玉米轻轻摇摆。月光愈加亮,迟星仰头望着他,眼眸像秋水盛着月光。鱼俭捧着迟星的脸,亲一下问一句,“等了多久?”他两天前陪奶奶去参加远方堂兄的婚宴,本来说好今天回来,但是鱼奶奶遇见幼时的小姐妹,于是临时决定多住一夜。
迟星伸出舌尖,鱼俭一口咬住,吮吸够了才继续说:“幸好我担心你才连夜跑回来,要不然你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他越想越担心,咬着迟星的唇,“你也不认识路,走丢了怎么办?”鱼俭满头大汗,是真的从隔壁村跑回来的,他的手臂像烙铁一样圈着迟星,见他不言不语,心疼起来,柔声问他,“怎么不拿一把手电,怕不怕?”
迟星摇摇头,唇角阖动,许久才轻轻说出一句:“你说今天回来的。”他母亲并不是温柔的人,迟星从小就不会述说委屈,这一句藏着千山万水,不像撒娇,反倒有几分决绝的味道。
“是我不对。”鱼俭满肚子理由在迟星的眼睛里败下阵,他抵着迟星的额头认错,“我应该早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