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俭那段时候整天整天地不说话,他一人住我也不放心,母亲家肯定去不了了,我想办法联系到愿意接收他的堂姐,正好也在省外,换个环境可能好一点。再后来,我下海到了S市,这孩子侠义,毕业后一直在我手底下干,后来我出来单干,二话不说就跟着我出来。”
鹿迟星攥着手心想,鱼俭只是在丫丫家吃过几顿饭,都要把她当亲妹妹一样护着,外婆曾经照顾过他,就让鱼俭毫不迟疑地跳进水里救他。
等等……鹿迟星猛然抬头:“你说鱼俭被关在地窖是什么时候的事?”
“暑假啊。”老陈仔细回忆了一下:“哦我想起来了,他妈妈给他拿了两千块钱,鱼勇才找到他妈的,应该是他回去就被关起来了。”
是了,是他回去找鱼俭的那天。鱼奶奶去世,鱼俭被关在地窖,他没有发现,明明小羊给了他提示。
小羊都把他扯到地窖口了。
鱼俭当时就在地窖里。
地窖里有虫子,他什么都听不见,怕不怕。
有没有哭。
他有没有喊,迟星,你在哪里。
他有没有说,星星王子骗人。
他等了两天,没有等到我……有没有恨我。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噼啪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鹿迟星捂着眼睛想,这就是鱼俭的“没什么可说的”。他疼的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几乎恍惚起来,面前的雨和十年前的大雨重合在一起,他想起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说那些没人听的孩子话。
还是疼。
他一想到地窖里无助的鱼俭就喘不过气。
时光横在两人面前,爱恨模糊,如今鱼俭挂着戏谑地笑,在他面前粉饰太平,把他经历过的绝望孤独亲缘离散未曾说出口的告白通通归结为旧尘,好像一伸手就能拂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