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鱼俭眼前挥挥手:“能听见了吧?不行咱就文字交流,我可不会手语。”
鱼俭打开他的手:“我是聋了又不是瞎。”
老陈皱眉:“那你昨天夜里到底干嘛了?怎么回回遇上那位都跟招了只野狐狸似的,没点人气。”
“呸,怎么说话呢。”鱼俭就势靠在一旁的墙上,揉着眉心轻笑:“也没做什么,就是运气好,碰上了菩萨就顺便拜一下。”
“菩萨还问我,”鱼俭一点正经都没有,做戏做全套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他说‘你既见我在这无边苦海中挣扎,为何不肯伸手渡我’。”
“哦……”老陈陪他满嘴跑马车:“那你怎么说?”
“我说啊,”鱼俭笑了笑:“我说‘我在等你渡我’。”
老陈退开一步:“那请问,满大街的菩萨您拜的是那一座?”
他身后是一扇大大的玻璃墙壁,墙壁另一侧是公司的设计部,鹿迟星被人围在中间不知道在说什么,他面前铺了一张设计图,旁边有人给他递了一支笔。
“我找鹿迟星只是想请他帮忙改张图,你这心急火燎地跑过来,得有多不相信我。”
“嗯。”鱼俭往前走了一步。
老陈叹气:“鱼俭,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咱们这庙从头就拜错了,鹿迟星在英国有个合伙人,以前还是他老师,姓简,他手里拿着个大项目就等鹿迟星参加完他妹妹的婚礼回去开工。”他冲着鱼俭比划了个手势:“首尾一起大差不差有这个数,都够把咱们公司盘下来了。但凡是个人就不会为了个旧情人不要这口嘴边的肉,再说他要真有意,也不能这么多年不来找你。而且他一来你就发病,这人沾不得。”
“……我知道。”鱼俭站在玻璃墙前目不转睛地看鹿迟星。
昨天半夜暴雨就已经停了,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全公司最好的的办公室给了设计部,不仅向阳,装修也透光大气,窗户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中央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掩盖在众人的谈笑里,大片大片的日光倾泻而下,像藏了满屋的钻石。
迟星就站在光中,戴一副眼镜半趴在桌子上修图。
有小实习生问了什么,他直起身子伸手点着图上的一处说话。夏光一直偏爱他,细细的几乎透明的指尖如同仙女的魔法棒。
仙女说,我要做闪闪发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