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这下倒是刮目相看了,嗤笑道:“你的野心真是不小啊。”若卖身为奴,便永远不能参加科举,彻底断了仕途。
令肃之生怕泄露眼底的恨意,他缓缓将头颅贴在地上,沉沉道:“而今南陵州的知州是您的学生,令家人在小人面前作威作福,但在知州的面前宛若一条狗般毫无尊严,所以小人早就想明白了,小人也要入朝当官!要将整个令家都踩在脚下!
但根据楚国律例,外室之子除非有先生引荐,否则不可参加科举。
但在南陵州境内,因为令家的阻挠和知州的授意,根本无人肯引荐小人,所以小人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出此下策。想要打破南陵知州的阻挠,小人只能依靠您!”
莫相一瞬不瞬盯着令肃之的后颈,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儿的行踪的?”
“小人在六个月前进得皇都,每日都等候在相府之外,发现一定极为奢华的马车会在每月初一和十五前往城外定国寺礼佛。小人得知相府只有相爷夫人一名女眷,既无长辈,也无姬妾,换而言之,这马车定是夫人所乘。
相爷和夫人育有一女宛若仙童临世,这全国的人都知晓,而今恰好是开chūn之际,经过一冬的蛰伏,小人大胆猜想相爷夫人定会偕同小姐一同外出踏chūn,这才紧随着马车,试图寻找到机会。恰好遇到了小姐落水,小人方才不顾性命抢先救人,一来是担心小姐,二来是想把握机会……”
根据莫相的调查,令肃之的确是半年前进得京城,因为伤得重、病得久,差点连冬天都没熬过来,这一切倒是和他得知的事情完全相符。
眼前的少年,有野心,有欲啊望,有手段,有谋略,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这样的人往往也是最难把握的,毕竟láng到底也是láng,养不熟的,若有一天他的力量薄弱了,或者他的实力膨胀了,láng极有可能会反咬他一口。
若是一般人,定不会启用这令肃之。
但他是人?
他是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在诡谲风云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莫曲阳,他自幼力压全族、名震朝野、风头无双,会怕这样一个小láng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