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月绕过屏风,恰巧看见这一幕。这药童大约是御医放养的,手艺还行,但动作不够细致,每次换药必被高景大骂一通。他拿过放在榻边的碗,对那药童笑了笑:“我来吧,你去为殿下煎药。”
听了这话,药童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叩了个头走了。
待他掩上门,高景阴阳怪气道:“你倒是大度,难怪阿芒说现在的摇光阁内所有人见你都眉开眼笑的,倒显得我不近人情。”
贺兰明月心道若不是你平日动辄打骂下人,怎会被说悄悄话。他在高景旁边坐下,轻手轻脚替他把伤药换了,垂着眼睫道:“我不是主子,待人接物平和些,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稍微往上挪一挪吧,殿下。”
高景懒散道:“挪不动。”
贺兰明月“喔”了声,抱住高景腋窝,将他往上提了点距离,赶在发作前俯身吻住了他 这下高景即将出口的谩骂都被堵了回去。
唇舌交缠一阵,直到高景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贺兰明月才放开他。
“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高景偏头瞪他,那双眼微红,蓄着水一般的光泽,他抬起一只手摸贺兰明月的下巴,“也越长越英俊,那孤准你以下犯上吧。”
贺兰明月任他掐了几下,欣然接受这般夸奖。
这月余高景都卧床,只一点皮肉伤,但架不住旁人担忧。帝后二人时常探望,贺兰明月毕竟曾经惹怒过皇帝,他们在摇光阁时就从不出现。高景对他放任极了,也不问他干了什么,反而让贺兰明月体会到久违的自由。
一个多月,他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若说有,那只有见慕容询这一件。
大学士每月有一大半时间都在三秀堂,其中又有至少十天去漱玉斋。贺兰明月将他堵在三秀堂外的一个小亭子时,对方很是诧异。
“你是什么人?”慕容询皱眉,思考自己是否见过他。
他不卑不亢,开门见山:“我姓贺兰。”
慕容询脸色闻之一变,强装镇定道:“老夫不明白阁下的意思,贺兰也未必是什么稀罕名字。”
他又道:“陇城贺兰,有人告诉我,先生知道我父母的消息。”
慕容询想到一人,再看向他时目光狐疑,良久后试探道:“你是不是叫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