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碧笑道:“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你这小鬼,心眼儿有多少老头子还不知道?”老秦低头给贺兰明月换绷带,把他包得严严实实,抬起眼扫向贺兰肩背,轻描淡写问,“学武的?”
贺兰明月点了点头。
老秦道:“正年轻,好得快,但穿透了的刀伤仍是凶险。用了老头子的药,以后三年别折腾,熬过去包你一如既往!”
贺兰眼有点热,为这亲切的语气,又颔首道:“多谢您。”
老秦摆摆手,迈着四方步挎着药箱出门了,说是有个花魁头牌又不舒服,得去瞧瞧。贺兰明月目送他走远,一转头,谢碧还站在原地不动。
他疑惑道:“不跟去吗?”
竟是把自己当老秦的跟班儿了,谢碧无可奈何一摊手道:“我和老秦只是街坊,幼时和他小儿子穿一条开裆裤的发小,不是他跟班儿。”
世间还有这样无亲无故却很交心的关系么?贺兰明月初次遇见,奇道:“这些日子你天天进出医馆,我以为……你是他儿子。”
“小秦五年前染了疫病,没撑过去。”谢碧坐下,抱着膝盖和他谈天,“我爹娘也是同样。从那时起臭老头就把我当他儿子啦,我没什么出息,但他大儿子不在身边的时候照应照应也能做到。”
贺兰明月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谢碧笑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打紧!我不问你的伤,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朋友。”
他活得剔透,一眼就能看出。贺兰明月避开谢碧的视线,从前是主人、君王、同僚……但他没有朋友,也不知怎样才算朋友。
片刻的沉默过后,谢碧戳了戳他的胳膊:“哎,贺归迟,我问你,你身上有银子么?”
贺兰明月皱眉:“怎么了?”
“医药费啊!”谢碧吃惊道,“我可不帮你出!你……你不会也是个穷光蛋吧?”
正要肯定,贺兰明月在这时记起了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