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述徐辛的话:“就提了这么多,再细节的我也不清楚。四叔,你当年告诉我的,你确信梅恭就是带头围城的人吗?”
李辞渊严肃道:“大哥二哥都死了,只有他,虽说随大帅押送到了洛阳城,我却始终不信狗皇帝会处置掉他。这一切都太凑巧了……难不成他也没听狗皇帝的话?”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豫王派去的人呢?”
“不可能!”李辞渊断然否认,“豫王是大帅的表弟,他们少时关系就好,大帅多次提起豫王,逢年过节还总把豫王送他的礼品分给我们……但西军中确实没有那人耳目。”
贺兰明月沉声道:“真的没有么,你再仔细想想?”
李辞渊缄默良久才道:“豫王的母妃是大帅的亲姑姑,他当年为了避嫌,还做皇子时就对大帅说过两人莫要太过亲近,不然只会对贺兰一族不利。赵氏倒台后也依然如此,否则以他的身份、他与大帅的关系,要在西军中掌握话语权易如反掌。”
贺兰道:“这么说,你很信任豫王。”
“并非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当年所见就是这样,他没有使过任何手段,甚至连朝政也不关心。”李辞渊见他眼神,按住他肩膀道,“明月,四叔知道你在他那儿受了委屈,或许人心会变……但我断不可能在大帅的事上欺瞒你!”
贺兰明月不服道:“那现在呢?说不定变了呢?我看徐将军的意思,陛下驾崩,豫王那边动作多得很。”
李辞渊道:“高氏自己明争暗斗,与大帅当年有关系吗?”
明月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太过蹊跷。不仅是从前,现在也很奇怪……为何梅恭之前不现身,如今皇帝驾崩就立刻出现?”
李辞渊被问倒,皱着眉,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他们这些年少有提到当年之事,随着银州渐渐安稳,洛阳的消息匮乏,再加上李却霜的到来让他有了牵挂,一时间连李辞渊也暂时忘记血海深仇。可现在提起,沉重的气氛又蔓延开了。
梅恭是当年西军的内鬼,只要抓到他一定能问出来前因后果。可贺兰明月绝不能亲自去豫州,万一被发现,就算徐辛肯帮他……
他和高泓还有心结未解开,孤身一人涉险恐怕羊入虎口。
“等等。”贺兰明月灵光乍现,“我可以……试着联系陆怡,他或许并没有一同就藩,说不定就留在了洛阳。”
李辞渊疑惑道:“陆怡?就是你说的影卫队长,他不该是豫王的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