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如何想高景的位置,高景都再不会朝他笑了。
贺兰颓然垂下手,嘴里喃喃:“死了也好,他以为我死了……我们扯平了。”
以后若能黄泉相见,那就恩怨两清。
贺兰明月想着,控制不住地弯下腰捂住了脸。
过了两日的傍晚,李却霜从河谷回来 黑水改道后,银州城外还剩一条支流,这些日子贺兰明月指挥人种下牧草,慢慢地河道也拓宽了。
他在羊群堆里晒了一天,浑身都泛着红,可没急着去洗澡,先跑来找贺兰明月。
李却霜长腿一踹把门破开:“贺兰哥哥!你瞧我带了什么回来给你?”不等贺兰明月回答,他主人似的登堂入室,直接进了贺兰平时睡觉的小厢房。
当时大家搬入王府是托了贺兰明月的福,一致同意要把最大的东院留给他住。贺兰明月不肯,自己挑了靠近后方的一处小院子,四四方方的格局,能看见白楹枝条,平时无人打扰就很安静。
李却霜完全把这儿当做自己地盘,熟门熟路地拐过各种摆件,见贺兰明月趴在桌边,忙不迭地过去献宝:“贺兰哥哥,你干啥呢?”
“回来了?”贺兰明月与他招呼一声,继续写着那张纸,“我练字。”
李却霜跟听见太阳西升东落般诧异:“你那字不必再练了吧?咱们又不当文坛大家,回头义父见了又该数落我不用功念书,别写了,哥 ”
贺兰明月头也不抬:“有个人嫌我字丑。”
李却霜问了句“谁呀”,也没真心想知道答案,他急哄哄地解开皮毛的外套,从怀里掏出一团灰色的毛茸茸:“快看这儿!”
一只小动物,刚从瞌睡中醒来,脱离了温暖的环境,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贺兰明月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下它的吻部。
“可爱吧?”李却霜骄傲道,若有尾巴都能翘上天去,“我今天下午就听见河谷那边一处草窝里有小东西在哼哼,听着可怜得很,跑过去看,就是它。腿被夹田鼠的兽夹伤了,挣脱不开,我就帮它解开再拿随身草药包扎过……我厉害吧?”
贺兰明月露出这几日的第一个笑:“厉害,你怎么带回来了?应该还给它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