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渊曾告诉我,豫王表面对贺兰茂佳坦诚‘西军中没有他的人’,还主动要求避嫌。而你既然受他指示又在西军多年,是豫王说谎,还是李辞渊记错了?”
梅恭听罢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吗?我当然听大帅的,不过偶尔也听一听豫王的话……是了,是了,我记起来了,建元十年高沛刚刚亲政我入的西军,因为在对柔然一役中献计歼敌万人立了战功被破格提拔为副将……”
“然后高泓找到了你?”
“你很奇怪?”
贺兰问:“为什么是你?”
梅恭道:“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使命和理想。我入西军为了荣华富贵,在阵前不像李辞渊出生入死非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这话狠狠地击中了贺兰,他眼角**片刻:“别说无关的人。”
“呵呵……”梅恭轻蔑地笑了,“我为名,为利,是最好的结盟对象。豫王需要一个取得了大帅信任的人在西军中为他传递消息,打通上下关节。他当然要避嫌了,因为待到某天一旦支开大帅,西军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
后来的事真就如同想象的那样,梅恭策划了崖关之战,陇西王及其家眷统统被囚禁。西军副将中除了提前离开崖关的李辞渊潜逃,另两个都被处以极刑。
梅恭因为高泓作保假装流放而死,秘密地抵达豫州直到现在。
李辞渊东躲西藏时,他在豫州吃香喝辣;李辞渊为了银州城一点百姓甘心护他们长达数年时,他却于豫州坐享妻妾成群的齐人之福。
当真如梅恭所言,人各有志。
可贺兰明月没法宽容他。
讯问到最后,梅恭被两个狱卒架着重新带走,他转过头忽然问道:“犯下这么大的罪……就算豫王没事,我也一定会死吧?”
贺兰明月看向他只剩厌恶,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他背过身,梅恭若有所悟放声大笑,情状竟已疯癫,大狱内又哭又喊中夹杂他嚣张的笑声,隐约透出凄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