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天在屋顶遥遥一眼望到时别无二致,红彤彤、小小一只。正满脸懊悔,龇牙咧嘴地揉手腕,眼底还有盈盈的水光。
陆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得笑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像鼓足了什么勇气似的,将他给的灵球啪一下捏碎,几只行暮蝶得以逃出生天,争先恐后地飞远了。
陆衍:“……”笑容渐渐消失。
洛连川将他的转变尽收眼底,高深莫测笑道:“兄嫂果真是个很有趣的女子。以前和她煮茶论道时,从未见过她如此……活泼的样子,看来她真的很高兴能嫁给兄长。”
陆衍向来懒得搭理洛连川以各种形式、全方位展现的阴阳怪气。
洛连川拳拳热情遇冷,却并不灰心:“一会儿的合息仪式上兄长千万按照流程,切莫心急。再说以你二人的才貌,想来也只有一句‘天作之合’可以相配,不必太过担忧。”
陆衍磨了磨牙,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
誓心台坐落在山谷间,与它名里暗含的缱绻之意不同,看起来颇为庄严肃穆。
空阔的广场中央有一根刻满晦涩符号的黛青色石柱,广场东西两极分别设有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台,台上放置着两面约摸四尺宽五尺高的铜镜,造型古朴无奇,周遭伴有层层云烟,看不清镜内的景象。
想要结契的道侣需分别站到两侧的高台上,在旭日正悬头顶,石柱不见阴影之时,各取一粒心头血送进铜镜内,方可得到天道之示结下契缘。
姜沉离收回视线,啧啧惊叹:挺先进,还是触屏串联感应系统。
轿辇的帷幔从两侧被人掀开,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石柱前的陆衍,皎如玉树风姿绝世。
她深吸一口气,下轿朝他走去。
姜沉鱼知道身后有前来观礼的各派同门,有抹着眼泪的姜河和他执意要凑够的“二十里红妆”,甚至还有很多同洛连川一样,如跗骨之蛆的探究眼神。
但她再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陆衍遥遥对视着,直至走到能与他并肩的地方。
朗朗青天下,陆衍仍旧是那般波澜不惊:“饿了吗?晚宴聘了宴春楼的厨子,我特意点了之前说过的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