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出了事,亲爹怎么着也得知道吧?你那个阿姨没法跟他说,我们举手之劳而已。”
“你们把 你们杀了我爸?”
那人把手机转回去自己看了一眼随后笑道:“高中生了还不是识字么?自杀两个字不认识?”
席之空脑海里是一片骇人的空白,他只是摇头:“不可能的,我爸不可能自杀。”
“嗯哼,那这我就管不了了 或者你要看看图?或者看看新闻?‘重刑犯服刑期间难忍愧疚煎熬,狱中自尽’这样的标题还行吗?”那人拿着手机站起身,嘴角的笑容消失,斜着瞥他一眼:“大家本来都可以相安无事,‘合作’得好好的,偏要闹这么一出。”
席初志真的死了吗?席之空咬着牙又说:“你骗我,我爸怎么可能死?我说了在家等他……”
“小朋友,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父亲保护自己孩子的决心,你爸比你明白多了。”
那人随手把手机卡取出来折断,又换了一个新的卡插进去,“你那个阿姨把你当自己儿子,你好好劝劝她,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哥哥么?
“你忍心看他,或者他们一家人,都受牵连么?”
“不准动他们!”席之空的手腕勒出一道红痕,手背在钢管上剧烈摩擦也蹭掉了一块皮,他却像一点儿不知道痛似的,继续挣动着试图挣脱束缚扑到那人身上去。
他眼底发红,就像一头被困住的小兽,看上去凶猛又可怜。
“看热血漫看多了吧?动不动你说了算? 不过,”那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席之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语气恢复此前的冰冷,“你也可以说了算,你叔叔阿姨肯定尊重你的意见。”当江宴一家人从那人嘴里说出来之后,席之空不再像刚才那样从心底抗拒和他“谈条件”,他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停止挣扎,颔首低声问他:“你要我做什么?”
“早点问不就完了嘛,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爸…真的自杀了吗?”他又问。
更像是在给自己定一个罪名,一旦罪名坐实,他整个人就终于可以崩溃,那些咬牙坚持的东西也可以放一放。
他背上真的太重了,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上方有一束月光从破烂的棚顶透进来落在他的身上,黑暗中那人看着他,他却只看得到那人一双眼睛。一双足以将他精神扼杀的眼睛,里面装着深不可测的阴狠和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