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麻,脚也麻,额头更是疼得像是被人撬开了脑门儿。
当时苏水北就在他身边,可这小子早已经感觉不到了。
什么时候被从驾驶的位置抱到了车座的后排。
车子什么时候开出的地下车库,什么时候驶过的青年立交桥,李为阳完全没有意识。
等到慢慢平复过来。
头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疼,胸也没有刚刚那么闷了,李为阳可怜巴巴地躺在后排一句话也不敢说。
眼神中的那种小心翼翼,那种茫然不知所措,像个闯了祸怕被责罚的小孩子一样无助又可怜。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先是挂的神经内科挂的号。
做了个脑电波,又做了个心电图,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来。
医生建议做个核磁共振,进一步检查颅内腔是不是有什么病变。
当时苏水北紧张得要死,来不及多想赶紧去交了钱,排着队去做那个核磁共振。
万幸,只是精神紧张引起得颅内压不稳定,大脑和心脏没什么大问题。
李为阳耷拉着脑袋,全程默不作声地跟在苏水北的身后。
省立医院的神经科和心理咨询室是在一个楼层上的。
正巧经过心理咨询室的门,李为阳主动提出来说挂个号,看一下心理上的问题。
做了一系列的测试,李为阳这焦虑症着实已经不轻了。
见苏水北担心成那副样子,那医生倒也不吓唬他们,说这焦虑症是可以治愈的,目前治疗的方法也很多,主要是看他们自己选择。
传统的药物治疗,难免会对身体有一些的损伤,且容易形成药物依赖,经颅交流电治疗虽然安全一些,但是效果因人而异,还得进一步观察。
这些苏水北都不懂,总归就一个原则,能让李为阳尽快好起来就行。
制定了治疗方案,又开了些调节内分泌的谷维素,医生再交代一些,比如平时喝点茶,吃点蘑菇,特别是注意多运动,然后一定要保证大量的饮水一类的。
还特地嘱咐了虽然说情绪低落时会馋酒喝,但是一定要戒酒。
苏水北用心记着,谢过了医生带着李为阳去药房拿了药,才稍稍放心下来。
“对不起。”李为阳坐在副驾驶上,耷拉着脑袋说道。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最近让你压力太大了。”
“是我自己有病,你把我送回家吧。”
“往家走着呢。”
“送到我妈妈那里。”李为阳抠着自己的指甲,小声嘟囔道。
“你不是刚从咱妈那回来嘛,怎么又想了?”
李为阳仍旧耷拉着脑袋,不停地抠着指甲。
他那指甲本来就特别短,再抠下去怕是要抠出血来了,只着小子紧张着、懊悔着,除了抠指甲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等我病好了,你还要我,我再回来。”
“傻话,我是你老公,我们的家在一个地方。”
见李为阳不搭话,苏水北又平静地说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别老第一时间就想着去找老妈,你是有老公的人,有事情找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