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俊接了这位闹铃吵不醒、电话打不找的医生赶回公寓时,言宁泽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浑身骨骼都在高温下粉碎。
言宁佑要给他喂水,他就咬着牙不肯喝。
身下湿漉而酸疼的感觉切割着神经,言宁泽别过脸,不想搭理凑上前来的言宁佑,闭上的眼皮下,连眼球都开始滚烫。
何阳舒对言家大少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模式摸得透彻,其实每次的原因无外乎被折腾了、情绪不对了、营养不够了。
加上言宁佑变态的独占欲,自把人关起来后,就不准旁人探望。何阳舒万分怀疑,那个有心理疾病的已经不止言宁佑,还要换上言宁泽了。
“我给打个针。”何阳舒指着被子下遮住的双腿,示意言宁佑给掀开一点。
“打胳膊不行吗?”
“胳膊也要打,这个也要打,我的祖宗啊,你要是不想我来以后就下手轻点啊。”
以前的言宁泽,何阳舒也是见过的——言家的老大,天之骄子,又聪明又英俊,还很有情商。
如果不是言家董事长管不住第二条腿,他也不会突然多个弟弟,且在十多年后被这个弟弟篡位夺权、关入金屋。
“还是哥哥的身体太差了。”言宁佑眨着那双无辜的桃花眼,默默把人搂进怀里,然后拉下言宁泽一截睡裤,露出半边屁股,让何阳舒扎针。
看着言宁泽后腰惨烈的牙印,何阳舒真的很想拿起电话报个警——喂喂喂,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家暴。
“你去出个车祸,断点肋骨,内脏受伤试试?我保证你身体会比他更差。”给言宁泽扎了消炎针,又打了退烧药,何阳舒一脸嫌弃地被言宁佑丢出了房间。
从头到尾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的言宁泽,现在脸颊驼红地趴在枕上,汗湿的乌发贴着额角,被言宁佑撩到了一旁。
“接下来的半个月,哥哥都不会见到我了,是不是很开心。”
累得不想睁眼的言宁泽,轻哼一声算作回答,其实没有言宁佑在的日子,他要面对的是比有人时更加强烈的恐慌。
可对着言宁佑,他却一点倾诉的欲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