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试着将手中鱼叉插入湖底淤泥层,发现半个叉头轻松陷入后,底下就需用力才能继续深入了。换了几个地方,大致如此。据那师爷描述,官印不过小儿拳头大,匣子也不大,不会很重。那么沉入湖里时,考虑到下降过程中的水阻,着底力量应该不会很大。照刚才自己测试的湖底泥层硬度来看,即便陷了进去,因为时日并不长久,想必也不会很深。这样找起来的话,就容易许多。
温兰屏息凝神,执了鱼叉在附近方圆的湖泥和水草从中搜索,却始终没找到匣子的踪影。
方才那师爷曾信誓旦旦,说匣子落水之地就在这数丈方圆之内,且先前在这里也确实打捞上来过别的失窃物件。如果他的话无误,这水底又没什么明显暗流,匣子落水后即便被水流带得偏离了位置,也不会相隔很远。
温兰耐心地仔细再次搜索,尤其是水草从和石块缝隙间这些渔网到达不了的暗处。仍是一无所获。
当她开始觉到身体里氧气消耗殆尽的信号时,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后方十来米远的一凹陷处。那里,一人多高的密密水草中有堆岩石,中间似有一团诡异黑影在浮动。再仔细一看,心微微一跳,顿时感到一阵气紧。
温兰知道自己必须要先浮上去换气了。不再细看,猛地朝上方快速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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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水中停留这么久的时间还不浮上来——除了那个传言已经被湖龙王招去做女婿的水生。再等片刻,湖面上仍只见被风吹得泛鳞的微波,除此平静一片,气氛渐渐便凝重起来。虽然没人开口,但不约而同地,每个人都开始觉得这个为了赏银而下水的女子极有可能已经步了前头那个水生的后尘了。
方臻见卫自行已经站到了船舷侧,神色虽看不出什么异样,视线却紧紧盯着水面,眼睛一眨不眨,明显是有些绷紧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坚持往那女子的身上拴根绳的。万一要真淹死了惹他不快,怪罪到自己头上的话,那就糟了……
方臻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抬头见远处数十丈外的湖面上钻出来一个头,正是先前下水的那温姓女子。大喜过望,刚松口气,却见她又沉没了下去,湖面只剩一圈圈的水纹。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在换气。
有了这一幕,众人一下显得轻松了许多,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不外乎是惊叹这女子水下功夫了得,议论她下水时戴上的那副有点奇怪的眼镜。
卫自行不动声色地吁出一口气,慢慢回到了座椅上,望着温兰起先破水而出的湖面,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