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凤眸蓄起了一场风雪,似乎在隐隐压制着什么情绪。
裴迎躲在被面下头,紧张地张望殿下的举动,一晃神,便对上那道压制欲极强的视线。
她动了动身子,不安地问:“殿下看我干什么?”
周身暖融起来,他拥着裴迎,与她额头相贴,气息纠缠在一处,陈敏终沉声道,“看你安不安分。”
“就抱一抱你。”
他将头搭在她肩头。
裴迎别过头,轻轻哼了一声,世间男子的劣根性,可不止抱一抱这么简单,哪怕殿下也不例外。
这一整天就没下榻,从黎明时分到夜色沉沉,她可算体会到什么叫腿软。
她脱力似的偏头,看了眼窗外浓黑的夜色。
陈敏终很少这般低劣地对她说情话,在她耳边喘着,说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他用那副清冷克制的模样,低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反差之大,裴迎百般感慨:这还是那个一日一餐的殿下吗!
裴迎死死咬着唇,一声也不敢出。
实在被他挑衅得懊恼了,面色通红羞愤不已间,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是衣冠禽/兽?这就是!
直到后来,她百般抵赖不得,数次想从禁锢的怀里挣脱出来,又被拉回去了,只好盼着他能心软。
“殿下,都唤过六次水了,累了。”
陈敏终拿手帕擦了擦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眼底温柔:“累了?那换我来。”
“够了。”她不服气地小声说道。
陈敏终面色极静极冷,沉声道:“才一天怎么能够,小夫妻本就该日日黏在一起。”
裴迎咬着唇,殿下变了,变得有些黏人。
从前殿下总是冷冰冰的等人来抱他,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闷响,如今每天夜里,却紧紧抱着裴迎的手臂入睡的。
他对自己的睡姿控制得极好,哪怕小姑娘在怀里乱动,嚷嚷着说热也不肯放开,和她保持同一个姿势直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