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不能激,谢策当即便极其认真地写起来,小嘴甚至还因为过于认真微微嘟了起来。
尹明毓又低下头,认真地看“账本”。
一刻钟后,她抬起头,本来是想给谢策展示一下她“一挥而就”的成品,但见谢策根本不记得这码事儿,便又遗憾地放弃,继续沉浸在“账本”中。
不知过了多久,暖阁外,婢女禀报:“老夫人,少夫人,夫人来了。”
尹明毓倏地收起摊在桌上的“账本”,夹在中间,又从最上面取下一本摊开,下一瞬拿起算盘立起来,又平放在桌上,手指自左到右一滑,便将上珠全都拨了上去。
她做这一系列动作,只在几息之间。
谢老夫人听到禀报到睁开眼,只听到算盘珠子的划拉声,然后就看见尹明毓端坐在那儿,开始拨弄算盘。谢老夫人:“……”
而谢策就算懵懂无知,也不由自主吃惊地张开小嘴。
谢夫人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先是听到清脆、规律的算盘声,瞧了一眼,便向谢老夫人行礼。
尹明毓似是才从忙碌中醒神一般,也要下地向谢夫人行礼。
谢夫人摆手教她不必下来,随即双手将信呈给谢老夫人:“母亲,扬州来信,是……白家的。”
白家?
尹明毓悄悄支起耳朵。
若是她知道的白家,应该是府里庶出那位姑太太的婆家,听说白家姑父三年前去世了,姑太太和独女一直在守孝。
据说老夫人将那位庶出姑太太嫁出去之后,几乎没提过对方,也不知道关系到底如何,且为何来信?
而谢老夫人面无表情地取出信,极快地扫过,便放下信,道:“她们母女想要进京投奔。”
谢夫人神色微讶,略一思考便道:“白家侄女孝期时便已到适婚之龄,是不是为了她的婚事?”
谢老夫人淡淡地说:“许是如你猜测的这般。”
“母亲,如何回信?”
谢老夫人瞥了一眼信纸后的日期,道:“许是都要到了,回什么信,收拾院子吧。”
谢夫人应下,又请示道:“可是收拾姑太太先前住过的院子?”
那院子是在西院的跨院,当年封了西院那边的门,另外开了一个单独的门出入,这些年一直无人住。
谢老夫人道:“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