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学早啊早啊早啊,你是不是今天来我们404啊?挺好的黄历说今日宜搬家,那你什么时候来啊?你认不认路啊,听到快回我哦,我会逃课去接你的!”
的确很吵,吵得耳廓微微发烫。季玄回文字说在楼下了,那边却没了回复。
荀或发了消息以后就去整理小书包,上午十点半第一节 课是灭绝师太的生化,必须靠零食续命。欢欢喜喜地灌了一口肥宅快乐水,打了个二氧化碳嗝。
俞斐结账回来,说走吧,带你见识下狗爷真面目。
其实季玄想象得到,这副性格这种声音的男孩,应当不高,双瞳漆亮,笑起来会很阳光。季玄甚至是带着期待地想象着,细微处如发色也给他安排了,褐的,在太阳底下丝丝飞金。
然后季玄察觉不妥,一昧堆砌美好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因为这种想象方式只适用于勾勒梦中情人。
……虽然确实,很梦中情人。
褐发娃娃脸大眼睛,笑起来左边一粒小犬牙,完全取向狙击。
季玄确认自己是gay的过程并不曲折,他察觉自己无法对女孩动心,于是在某权威网站做了份性取向测试,从此沉默寡言。
向来冷静审视自己对同性的想法,稍有异兆便压制扼杀。
但是荀或不一样,他不一样。
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季玄冰山外壳里一颗心就跟磕了药似地狂跳,瞳孔放大,呼吸加速,手心出汗,多巴胺肾上腺素睾酮荷尔蒙咻咻咻全部超标。
他警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有着与生俱来的致命吸引力,能够唤醒自己作为动物原始的择偶本能、一种单凭气味相爱的莽撞。
季玄将情感禁锢了这么多年,荀或像把利锐的剪,咔擦一声绳索皆断,多年努力皆全白费,爱意在四肢百骸窜逃游走,再关不回去。
而他的命中注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哪来的野男人?”
荀或一脸嫖完就报警的无情,分明不久前才在微信里亲切招徕。俞斐骂他什么野男人,介绍说这是季玄,404新室友。
荀或翻脸比翻书快:“噢!你就是小鸡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