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或点起暖片,躺在白洁棉被上舒舒服服地伸展着四肢。季玄检查一遍设施全部正常,又开始摆放洗具。
荀或翻了个身拉住他裤腿,叫他别急着整理,来躺下来享受一下这绝美的气氛。
于是他们并肩躺下。深冬早春,桃木窄长而细的叶在风中摇摆。
“真可惜,桃花开的时候我们也要回医院了。”
季玄轻轻嗯了一声。
荀或侧转过身,清澈的瞳仁顺着季玄转折利落的侧脸线条走了一个来回,而后伸手上去,覆住了他的眼睛。
黑暗笼下,季玄听见荀或清润的声音:
“我开花给你听。”
四月天,他说。
“要下过一场毛毛雨,然后日光落定下来,水开始暖了,叶片亮起来,叶脉很清晰。”
“花开是有声音的,啪 很细的绽裂的声音,一簇一簇,漫山遍野,像粉色的雾。”
“画眉学喜鹊叫。”
“花蕊渗出花蜜,桃花的香气很浓,像要把人吞进去。”
荀或拿开了手。
“桃花酒,”他回味不止,“桃花泡白酒,酒色是有点浅粉的那种,很甜。”
其时天色将暗未暗,荀或的五官异常柔和。他们面对面地躺着,很近,只要抽出这相隔的一丝距离就可以接吻。
“有机会吗?”季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