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些细节片鳞半爪地堆积起来,使季玄无法信任他的认真。
初二动身回市里,初一时孟朵已摊着荀或的行李箱开始塞东西,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烧麦鱼蛋水晶饺还有各色水果,明明是市内也能随处买到的食产,但孟朵坚称这不一样。
荀或盯着她用密实袋把食物层层封好,还是不放心:“妈,回头我衣服会沾上味的。”
“哎呀,我哪次不给你弄得齐齐整整,”孟朵拧着眉毛,指着荀或的围巾,“别戴着去吃饭,你这毛织品才容易沾味,回来洗不干的。”
“我知啦,”荀或难得冒了句粤语,转头又和季玄撒娇,“阿玄你陪我落去好唔好啊。”
粤语是种不适合撒娇的语言,每个字的发音听起来都很重,既不轻柔也不缠绵,但从荀或口里出来,却像羽毛尖的绒毛一样挠人,细细痒痒地蹦进耳道。
荀或很少讲粤语,能听但不太能说,因为家中唯一的正宗广东人孟朵上班下班都讲普通话,学校更不提倡方言,荀或没有什么学习的机会。
港粤和广粤有些许分别,陪荀或下楼时季玄被迫着表演了一段港式粤语,先是你好后是吃饭再是早午晚安,末了荀或又兴奋问:“那你的名字用粤语怎么讲?”
发音像普通话的桂圆。
荀或被萌得嗷嗷叫:“太可爱了八!小桂圆,桂圆炖鸡!季玄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啊啊啊啊!”
赵胜订的餐厅在上次那家KTV附近,离荀家不远。本只说好让季玄送他到楼下,不知不觉却让他送到了门口。
订在KTV附近大抵是想吃完饭顺便唱个K。季玄叮嘱荀或别多喝,又让他结束时发个微信来接。荀或歪着一边唇角调笑:“你不是不用微信的吗?”是指上次为了拒绝方沛而找的借口。
“别闹,”季玄道,“你很容易喝醉。”
“我不喝,”荀或立刻发誓,看着季玄将信将疑,不免又心虚道,“不喝很多。”
“你上次喝多了发生什么事?”
“喝多了我哪还会记得。”荀或嘀咕。
季玄叹声:“你缠着我要抱。小荀,我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