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拿着一节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洞,悠悠地看了陆绥一眼,凉凉开口:“大人想事的时候,小孩子家家的别插嘴!”
陆绥盯着眼前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毛孩子,心想这小屁孩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于是一伸手,就着拎兔子的姿势把他拎了起来。
“哇,我飞起来了!”小孩子很是吃惊地发现自己飞在半空中,怎么听都是惊喜大过惊吓。
陆绥:……
陆绥把人放在地上,开口问:“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侯府?“
“我不叫小屁孩,我叫白欢喜,家住白龙村,是个孤儿,是侯爷把我捡回来的。”小孩笑的眉眼弯弯,自报家门,倒是省的陆绥再一个一个的问。
珩萧心善,他是知道的。上一辈子珩萧刚嫁入王府,不受他待见,府中下人也对他不甚在意,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可是不论他的日子过得如何,看见路上有饥民难民,他也会时常接济。后来陆绥与他心意相通,也曾握着他瘦的皮包骨头的手腕心疼地问他傻不傻,这种情况连皇帝都没办法完全解决,他又能做什么?
那时珩萧的回答是什么?他说:“阿绥,众生皆苦,没有谁能独善其身,能帮忙便尽量帮吧。”
他的珩萧,从来都是心善仁慈的人。
“发生了什么,你坐在这里做什么?”陆绥问道。
欢喜一听,小脸登时就败了下来,指着身后的花圃道:“前些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家伙闯入侯府,把侯爷的花都糟蹋了。这些花儿是老夫人种的,侯爷养了十几年,本来还想着嫁了人之后移几株过去,现在全毁了……我看着侯爷可伤心了。”
某个坏家伙肠子都快悔青了。
十年之前老温侯被奸臣栽赃陷害锒铛入狱,为表清白于狱中自裁,老夫人受了惊吓,自那之后落发为尼常伴青灯,这些花是老夫人留给温庭弈的唯一念想,如今也被陆绥毁的干干净净。
陆绥看了看欢喜身后的花圃,确实被他毁得不成样子。他寻思着该怎么才能弥补,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此后几天陆绥便住在了文毅侯府,温庭弈不赶他离开,他也不提,只是死皮赖脸地住着,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亦乐乎。
是日,温庭弈身披一件雪白的狐裘,坐在廊下煮茶赏雪,经过几日调养,他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但仍是略显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