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害怕饭菜凉了影响口感,就用白瓷碗扣着,温庭弈正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桌边小憩。
陆绥害怕打扰到他,就小心翼翼地踮脚过去,不想方一靠近,温庭弈却是醒了。
“殿下回来了,快坐下吃饭吧。”
陆绥这才乖乖坐在他的身边,刚一坐下就抓着温庭弈的手嘘寒问暖,感觉到手中的温热,这才松了一口气:“听下人说你方才要开窗,正好让我逮着机会好好教导你。”
“殿下如今怎么这般小题大做,下人也是,这点小事也要告诉殿下。”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的嗔怪,多是温庭弈少有的小性子,陆绥却上了心。
他一脸正色地轻轻用手捻住温庭弈的下巴,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开口道:“珩萧的事对我而言从来不是小事。”
温庭弈一时怔愣住,被陆绥眼中的严肃和认真吸引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绥把人搂在怀里,手掌轻轻地拂过他的脊背,双眼却放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寿康宫里你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便让我明白,珩萧从来不明白我待你的心意。珩萧想的是刀光剑影只管朝你来,可我对你的情意不比你对我的少,你若是有事,你当真觉得我可以心安理得的苟活于世吗?”
怀里的人的身体一瞬间就僵硬了,陆绥这次却没有心疼,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变了,必须趁这次让珩萧打消些念头。
“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身上还藏着自裁的东西,那天晚上若是我晚去一会,你是不是要让我在你的尸体面前自裁,随你而去?”
陆绥的话没说完,温庭弈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殿下别说了,别说了。”
陆绥不依他,自顾自地开口:“珩萧可知道,那时你倒在我怀里,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却是欣慰,我平生不服天地不服君王,那一次却多谢老天没有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我看着你身上的伤口,就在想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总会受伤。”
“……这么多的伤口,我的珩萧该有多疼……”
脸颊上突然的温热湿润让温庭弈一阵错愕,再度抬头就见陆绥眼眶湿润,竟是在他面前哭了。
他的阿绥,竟然为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