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把国后将宫里的一干人等都做了手脚,如今连皇帝所居住的金龙殿也是在她的手心里紧紧攥着,角落里一只小耗子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只可惜百密仍有一疏。
文妃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金龙殿和祈帝的身上,太后昏迷后寿康宫少有人问津, 文妃自然也就遗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安安静静地躺在皇宫一角。
温庭弈叹了口气, 缓缓将手中的笔放在玉托上, 揉了揉眉心。
书房外拢了厚厚的几层帷幔, 温庭弈估摸着时间,这个时辰应该是没有人会来寿康宫巡视。他掀起帷幔, 借着一层一层的屏障的掩护,娴熟地踏入到了寿康宫的偏殿。
殿中空荡荡的, 只有多年以来服侍太后的丛菊姑姑还留在寿康宫中照顾着太后。太后已经苏醒了好些时日,只是不想惊动宫里的人, 现下一直在装病。
温庭弈来的时候轻手轻脚, 连呼吸都是控制着地小心翼翼, 谁想他刚一靠近, 太后眉心一皱,缓缓醒了。
太后看见温庭弈,忽然勾唇笑了一下,语速缓缓的:“珩萧来了,快坐下同哀家说说话。”
丛菊识趣地退到一边,给两人留下空间。温庭弈依言坐在太后的床边,主动地伸过手,抚上了太后布满皱纹的手。
“好孩子。”太后喟叹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眼里满是慈爱,“这些时日在寿康宫可还习惯?”
温庭弈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臣一切安好,皇奶奶挂念了。”
温庭弈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奶奶如今感觉如何,可还时常头疼胸闷?”
“倒是好了许多,也多亏你和绥儿,不然哀家恐怕早就死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道:“宜嫔在哀家身边说来也有六七年了,平日里看着就端庄贤惠,就是性子有些淡。”
她看着温庭弈的眼睛,神色显出几分惋惜,几度欲言又止。
“哀家是从先帝的后宫里爬出来的女人,阴谋诡计中摸爬打滚大半生,自认比任何都懂她。帝王之宠说来也不过是一场当下的风花雪月,往后的思之断肠。”
“哀家自愿做她和灏儿的避风港……所以哀家,哀家无论如何也没想过竟是她在哀家身上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