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要叫我哥吗?”
……
纪可嘉把脑袋埋进膝盖,可烛茗的话始终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觉得自己本应该为烛茗讽刺母亲而愤怒,为不知晓母亲替自己用心良苦的筹谋而抱歉,可是……这样的情绪竟然一丝也没有。
那些话细细密密地扎进他的肌肤,却不痛。
他满心想到的竟然都是,这么多年,哥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居然不知道他十多年默默承受着来自家里人的恶意,像个白痴一样恬不知耻地追在他身后,热脸贴着冷屁股地冲他憨笑。
自己这是又在哥哥心上扎了一针吧。
他真没用,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反反复复伤害着他。
啊……对了,他总是不让自己叫他哥哥。
是了,谁想有这样的弟弟呢?
呼出的气在玻璃窗上晕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纪可嘉沉重地叹了口气,用手指在薄雾上一笔一划写着:对不起。
看,他连当面对他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他没有资格,他不配。
脚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白光在黑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屏幕上简简单单的一个“妈”的备注,第一次让他产生了彷徨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