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在陆地训练室找了块垫子,拎到旁边没人的小隔间压腿。
他自由滑之前只会做做必要热身,然后就采用挺尸装死战术,尽可能积蓄体力。
既然他没在做大训练量的动作,贺文博也就摸到训练室来,坐在他垫子旁边的地上,跟他聊天。
“之前都不知道你能跳后外四周了。”贺文博说,“厉害啊,西。”
路西下着竖叉,向前弯腰,手抱着左脚尖,侧头跟贺文博说,“那是秘密武器,真没法告诉你。”
“害。”贺文博笑起来,“兄弟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真厉害。都是同一年的,你四周都会第三种了,我这三周半还没整明白呢。”
“有人第四种都快成了,我第三种还摔呢。”路西啧了声。
“哈?谁?”贺文博愣了下,“哦——你说邓畅啊?”
邓畅这会儿没在陆地教室,所以路西可以勉强说说他好话,不过他也没太明白自己怎么会提邓畅。
不管怎么说,路西脸贴着自己小腿,点点头:“对呗。”
“邓哥那么厉害?都在冲4f了?”贺文博惊讶道,“不过……”
他四下看了看,这个小隔间没别人,这才凑过去低声说,“这次自由滑我觉得你能赢,你那套节目过于厉害。”
“是吗。”路西转过身去,面朝着墙,换了条腿压。
贺文博一转自己屁股底下的垫子,也跟着原地转了180度,连连点头,“是啊,跟你说,你真别紧张,那套小杀手真的——”
“其实我也觉得我能赢。”路西说。
贺文博:“……”
他是为什么觉得从小狂到大的路西选手落后6分就会紧张的?
“邓哥牛逼归牛逼,我们路西更厉害。”贺文博迅速切换状态,“西皇鹤城之光,横扫冠军赛好吧。”
“那是当然,给你邓哥钦点一个亚军。”路西吹牛逼地应着。
压腿做完了,他放松一下站起来,伸着懒腰转回身,“我——”
路西卡了个壳。
钦点亚军邓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小教室门口,正侧倚着门框,一条长腿膝盖屈起蹬在门边,抱着臂凉凉地看着他。
——
“我是抱有这种美好期待的。”路西面不改色地把话说完。
“哎小西,你怎么怂了。”贺文博听见路西语气变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一推地板,连人带垫子又180度地转回来,“这可实在是没……”
他一抬头,刚好对上邓畅毫无感情的眼神。
贺文博:“……”
贺文博猛地咽了口唾沫,干笑道:“没什么毛病,啊哈哈,是吧邓哥。”
邓畅没搭理他,默默又看向路西。
这人长相本就带着锐利的冷感,面无表情看人时,更是压力拉满。
路西本来是怂的,但被邓畅这种死亡凝视脸看着,反倒越看越勇。
他坐直了,理直气壮地说:“你说你这人,怎么就爱听人墙角。”
没想到邓畅凉凉地反问:“我不在这儿呆着,是准备让过路人都听听你的宏篇大论?”
路西一愣。
这间小教室虽然靠里,但来往也不是不会有人经过。
不过邓畅站在这儿,就像人工制冰机,别人通常远远地、敬畏地看他一眼,就再也不会往这边靠。
其实被邓畅听见也没什么,最多就是有点尴尬,毕竟路西根本没说不该说的,无非是和好兄弟吹吹牛逼,而且是吹他自己能力范围内的牛逼而已。
但被邓畅听见是一回事,要是真被路过的其他省队选手听见,就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