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回报了我什么呢?◎
几乎是事情发生的同时,助教已经从监控室着急地冲出来,问路西怎么样,让他不要动,又打电话大喊「队医!队医」。
很快路西被人小心翼翼地固定住脚踝然后抬到担架上,这个过程中邓畅和陈岐急匆匆地冲进来。
紧张有序的流程,脚踝处一刻不停的疼痛,包括医务室熟悉的器材摆放和消毒水味……所有的场面路西都经历过一次,就像在第一视角看老电视剧的回放。
可细节又大相径庭,每个细节都提醒着他这是新发生的事,他又受伤了一次。
很快拍的片子出来,医生神情严肃地走进来,冲陈岐点了点下巴。
陈岐顺从地跟了出去,邓畅想跟上,被拦住,他说了几句也没用,只能留在路西身边,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路西,眼眶都红了。
路西这时候反倒没想象中那么绝望,他甚至冲着邓畅笑了笑。
已经受伤过一次,他早就比其他人能更快地接受命运,无非就是再恢复一回。
但是路西也知道,这次受伤比上次更严重,都不用看医生的反应。
上次他只是摔倒,这一次摔倒之后,人滑出去,受伤的右脚狠狠怼在了冰面墙上,等于是已经碎掉的骨头又被挤压了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已经疼得没办法更疼了,怼这一下都足够他受。
——
“粉碎性骨折……尽快安排手术……两颗钢钉……”
陈岐在跟路西叙述他的情况,路西听得很认真,但留在耳朵里的就剩这些关键字段。
等陈岐说完以后他问:“手术什么时候做?”
“一周后,等你脚踝消肿。”陈岐说。
路西点了点头:“打钉子疼吗?”
“不疼。”陈岐说,“会给你打麻醉的。”
路西又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
一周后,路西做手术,手术很成功,但就算是成功,也需要漫长的恢复期,他再次搬进了特护宿舍。
这次因为伤情严重,没再能像上次一样由邓畅来陪护他。
国家队聘请了专业的康复训练师,照顾路西日常饮食起居的同时,每天用专业手法为他活动踝关节、锻炼双腿肌肉功能,以避免肌肉萎缩、深静脉血栓或关节粘连.。
这些康复动作等同于把关节和肌肉强行拉伸开,每一次都疼得路西浑身冷汗。
这段时间路西近乎是麻木的,他收到了很多关心、鼓励和慰问,但说实话,根本没心情看。
说实话以他这种情况,前途无量的运动员突然受到毁灭性的伤病,就算脾气变得极坏,谁来他就扔东西把人骂出去,都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他有错。
但路西完全没有这样,他只是变得很沉默,什么也不说。
越是这样越叫人心疼,路西身边的人自动担当起了保护他的职责。
体总的领导试图来看他,被陈岐坚决拦在了病房外,说路西现在的状况没办法见人。陈岐连鞠躬带道歉,宁可吃处分都不让人进。领导的秘书脸都黑了,倒是领导本人还算通情达理,说算了吧,让运动员好好康复。
仅剩还能接近路西的就剩下三个人,黄斌、顾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