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衡转身就往屋外走,祝深却皱起了眉头,还没说话,猛地咳起了嗽来。
霓城的烟太冲了,祝深抽不惯,这一咳就惊天动地,人在沙发上都咳得晃了晃。
钟衡脚步一顿,回头看见祝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忙走回去给他顺气。
“把烟戒了。”钟衡硬着声音说。
可他的手,却是那样地温柔,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祝深单薄的后背。
祝深吃得太少,人瘦得好像只有骨头,温热的掌心隔着两层衣料还能清楚地感知他脊柱那一节一节的形状,钟衡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一碰,祝深就散了。
“你别管我。”祝深推开他,转过身去对着窗户,捂着胸口咳着嗽。
就像一个赌气的小孩。
钟衡的手以一个尴尬的弧度停在了半空,微握成拳,人又走了出去。
听见钟衡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祝深,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回头看着钟衡离去的背影,将烟头狠狠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深呼吸顺着气,却见钟衡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杯温水,面无表情道:“喝了。”
祝深觉得十分没有面子。
对钟衡恶言的是他,赶钟衡走的也是他。
他不该喝下钟衡的水。
很难说那是怎样的一种微妙感觉,祝深逞强惯了,事实上他都已经习惯自己张牙舞爪了。可他在钟衡面前却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羞耻与羞愧在这一杯温水前放大了,他宁愿不喝这杯水。
可钟衡却不由得他不喝——杯口抵住了祝深的唇,顺着他微张的牙关,往他的嘴里倒进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