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碰到窗帘的前一刻,眼睛往桌上一瞥,手瞬间就顿住了。
桌上放着一杯水,一瓶药。
他认得,那是祝深的胃药。
“小拾。”钟衡立刻走去床边,轻轻唤他,“胃不舒服了吗?”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轻哼,钟衡探了探他的额头,上面浮着层细密的汗。
钟衡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祝深此刻确实是难受的,昨晚他也没怎么吃东西,又因钟衡高烧折腾了半宿,本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可胃里却有如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意朝他涌来。
听见身边有人唤他,这才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看见钟衡坐在床沿用漆黑的眸子凝望着他时,祝深忽地清醒了。
钟衡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家居服,黑压压的一片影子覆在了他的脸上,他抬手就想要摸上他的额头,钟衡便顺从地蹲了下来,任他动作。
手中并不烫了,祝深睁大眼睛细细分辨了一下,显然眼前这人不再是昨晚那个要喂要陪要听故事的钟衡了。此刻的他神志清明,眼神里再无半点依恋与稚气,不知为何,祝深竟有些失望。
“你好了。”祝深撤回了手。
启唇发声,才知自己的声音原来已经这么哑了。
钟衡看见祝深瞬间暗下去的眸子,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你有……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祝深坐了起来,一只掌心抵在了自己的胃部,只听他轻轻发问。
回想起钟衡晕倒前他们还不欢而散,一场突至的高烧将他们交织在了一起,现下钟衡好了,大家各自回到原点,而之前那些未说完的话,未被回答的问题,就又要被挖出来再讨论一遍。
余下的一只手悄悄攥紧了床单,祝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冷汗又发了出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