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摇头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决定将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除了眼睛要明,心,也该明一明。”
钟衡看着方姨,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听方姨低声说:“我觉得,深深刚才可能是吃醋了。”
“不可能。”钟衡脱口而出。
他已经不是孩子,已经给不起自己这样的希望了。
他的希望,早就被掐灭在若干年前的某个早晨了。
彼时修路,他花了两倍时间绕了远路抵达学校,提着买来的芝士蛋糕,想要如往常般偷偷塞进祝深的桌洞里。可他来迟了,祝深已经到了,正一口一口地吃起了别人送的芝士蛋糕。
他站在窗户边,沉默得像是一棵树,心里空落落的,却听见旁边的同学们问祝深,“这是谁送你的啊?”
祝深抬头的那一眼,是含着笑的,他说:“是薄梁。”
同学们便开起了玩笑说:“那他不会喜欢你吧?”
“不知道。”祝深咬着叉子,认真地说:“可我好像喜欢他。”
钟衡攥紧了手中的包装袋。
那是他冒雨买来的芝士做成的蛋糕,可是喜欢的人却没有吃到。
在那天之前,默默收集着祝深放在桌洞里写给他的便利贴,他的心里似乎还被勾出了什么希望,可那天以后,听见祝深亲口承认了对别人的喜欢,他的希望却被尽数掐熄。
早就不该有希望的。
希望,就像是一面镜子,总能照见他丑陋自私的一面。是了,他就是这样痴心妄想,试图将心尖尖上的美好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