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淋了场雨,脆弱得像个小朋友,所有平日里那慵懒抑或者是趾高气扬下的伪装全部分崩离析了。
“你陪我睡。”他望着钟衡说。
钟衡看了祝深好一会儿,喉结在寂静而又黑暗的房间里滚了一下又一下,半晌,他还是上了床。
他穿着家居服,室内的温度并没有被祝深调得太低,左右对付一晚也是可以的。
忽然,身上一重,他被祝深搭上了条薄被。
——或者说,祝深将自己身上的薄被分给了他一半。
钟衡转过身去,背对着祝深,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太难了,他怎么能做到心无旁骛地与祝深呆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呢?
做不到心无旁骛,思绪飞过的每一寸角落都像是在亵渎。
轰隆轰隆——
窗外响雷不停,祝深却不再害怕。响在他耳畔的不过是迟钝而沉闷的声响,恰如身旁这人。
离得近,他都好像能听见这张床上的心跳,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伸手从钟衡的背后绕到了他的身前,像是寒冷时节里迁走的飞燕终于在春日还了巢。
对方身体一僵。
祝深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钟衡也任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身后那人的呼吸都变得均匀而沉稳,似是睡着了。忽听一声呓语,被雷声打碎,又振奋在了他的胸腔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