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
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
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
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
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
他是该受着的。
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
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
“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
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
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
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
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
“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
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
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