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潜有点不知所措的僵在另一边,人都这么可怜了,他凶也不敢凶,可也不知从何安慰,韩落不在,还留在医院处理取消收购的事情,没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就这么任由人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慢慢挪动到周目深身边,见人没有抗拒,就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纸巾有些粗鲁地帮他擦眼泪,可能是皮肤太嫩,没擦两下就红了个遍。
梁潜这会儿只敢在心里吐槽:真娇气。
手上的动作却不得不变得轻柔,他好像天生学不来温柔,他便擦边说:“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丢不丢人。”
虽然是安慰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生硬,略带嫌弃的意味。
周目深果然停住了哭泣,没再继续掉眼泪,梁潜自以为自己很厉害,成功安慰到人,殊不知对方是怕的,怕自己再哭惹他嫌弃,把他扔出去。
到了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床,虽然这里装扮得很温馨,可在周目深眼里没有区别,只是另一个披着美好外壳的监狱,他尝试了一下,实在是不敢一个人睡觉,犹豫半天还是敲响隔壁的门。
梁潜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周目深,又折床,正是难以入眠气不顺的时候。
暴躁地打开门,还没开骂呢,就见门口光着脚眼巴巴盯着他看的人。
梁潜看着他光溜溜比自己小一号的脚掌,眉头紧锁,不悦道:“大半夜不睡觉乱跑什么,鞋也不穿。”
话音未落就把自己的鞋脱下来,扔到他脚边,吩咐道:“穿上。”
待看着对方听话地穿上才问:“怎么了?”周目深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无理,但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底气不足的说:“我……我能跟你一起睡吗?”虽然最开始梁潜跟个良家妇男似的坚决不同意,但最后眼看着周目深又要哭,还是咬牙答应了,于是就这样他们亲密的同床共枕一个月,但今晚似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最近看你状态还不错,晚上自己一个人睡没问题了吧。”
梁潜边收拾碗筷边说。
周目深还坐在椅子上,身子僵住,即使他心里有万般的不愿意,可嘴里却只能顺着梁潜的话说:“嗯,可以吧……”用抹布擦餐桌的人听到这话有一秒的迟疑,像是没料到对方能这么轻易就答应。
周目深想的是:他喜欢男生,梁潜和他不一样,理应避嫌,梁潜做的没错,他也不该仗着自己有病占对方便宜,眼前这个人已经对他足够好了。
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没有梁潜温热宽厚胸膛的遮掩,黑夜里藏着的凶兽朝他咆哮,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慢慢向他靠近,他就要被吞食了。